说着她嘴一撇又要哭出来的模样:“表哥,你回来太好了,之前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钟恪言却按住激动的小姑娘:“安平,你记住,钟恪言的确已经死了。”
安平激动神色一滞,闪着泪光的清亮眼眸出现疑惑。
“我之所以还活着是一个复杂的意外,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钟恪言摸了摸她的头:“但你和阿煜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我不愿瞒你们,安平你记住,钟恪言不死,大梁朝堂恐将不稳。”
安平蹙紧眉:“怎么会,表哥,自北凉关一战,你现在已经是大梁战神,朝中再无人敢置喙你……”
钟恪言打断他:“死了的钟恪言才是战神,若是活着,朝中众臣又要被我压上一头,你以为我还能有现在这个名声?”
安平到底年纪小,性子急:“那又怎么样?那些废物,除了嚼舌根还会干什么?”
钟恪言耐心解释:“安平,大梁不能光靠我一人,你和阿煜,需得立起来,不能让天下人忘了,梁氏才是大梁真正的主人。”
这几个月来,他难得凝神静心,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之前就是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才会造成后来那个局面。
安平垂眸,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颓然:“可是皇兄他……”
后半句话说出口前她理智回弦,那大不敬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钟恪言眼眸幽深似海:“外患已除,其他的我自会教。”
安平不解:“但你模样未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回了盛京。”
钟恪言露出一个略带苍凉的笑:“放心,只要我一口咬定我不是,自然有人帮我堵外人的嘴,朝中那帮老狐貍,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钟恪言还活着。”
还有一句话他没告诉安平,若是他恢复身份,以他如今在军中的威望,怕是天下从此只知钟恪言,不知天子。
之前就是为了不至于此,他才会任由那些人污蔑他名声而不理会,甚至于自己还会派人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可他离世后,那帮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到底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将军死后还担着这样一份污名,选择将一切说出。
也正是因为他的死,文臣派系才会松了口风。
不然大魔头烂透的名声怎会朝夕之间就能变成现在这样人人称颂。
论口诛笔伐,谁也比不过那些文人。
这朝堂上所有人的心思钟恪言都知道。
安平是个聪明人,很快就解这其中意思。
她看向钟恪言:“那表哥,你现在的身份是?”
“天山派弟子,洛宁。”
安平眼睛一亮:“天山派超然独世,门下弟子更是难觅踪影,仍是谁想查也毫无破绽,不愧是表哥。”
钟恪言默然半晌,无奈一笑却没解释。
他之所以用这张脸出现,又给自己这样一个身份,对那些朝臣既是威慑,也是妥协。
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洛宁便永远是方外之人洛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