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眨了眨眼,无辜道:“你怎么了?”
从南眯起眼,眼神里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苏流云好看吗?”
有一说一,苏流云年纪虽小,但五官端正秀气,几年后绝对差不到哪里去,于是连白诚实点头:“蛮好看的,怎么了?”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陷入了死寂,见到从南明显动怒的危险模样,连白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发怵,试探道:“你不喜欢他?”
从南没答,而是反问道:“你喜欢他?”
闻言,连白眉头一皱,直觉这话有问题,但他思来想去也没猜到从南会挖什么坑,只得实话实说:“苏流云长得好看,说话也讨喜。”
“也就是说你喜欢他?”
“我不能喜欢他吗?”连白被他这阴阳怪气的问法搞得有些烦躁,“你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喝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从南一边说着,一边朝连白走过来。
从南平日里对着连白都是撒娇居多,此时沉下脸来,倒让连白感受到了压迫感,不禁抬手抵上从南的胸膛,想把人推开——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连白下意识想挣扎,从南却变本加厉,将手指挤进连白指缝,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还伸手揽住了连白的腰不允许他后退。
连白挣扎不开,这回是真的被从南这小子激出了火气,厉声道:“从南,放手,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你先回答我。”从南死死攥着连白,将人禁锢在怀里,盯着他的双眼,低声道:“你为什么喜欢他,他哪里好,我不如他吗?”
“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连白被他这一串问得头疼,“你和他比什么?”
此话一出,从南眼眶都红了,语气却还是恶狠狠的:“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如他吗?”
连白只觉得他无理取闹,恨不得撬开这傻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俩有什么好比的,不对、我为什么要把你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你——”
从南气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脱口而出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喜欢他!”
“……什么”连白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大脑空白,他呆呆地看着从南,把“他还是个孩子”这句话放在脑子里拆开来拼凑好地思索了好久,这才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打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愤怒,气得连白控制不住说出了几百年来的第一句粗鄙之言——
“你有病吧!”
两人这么久的对峙,从南一直处于上风,直到这一刻,连白彻底动了怒,也不再想着用力挣扎会不会弄伤从南,直接将人甩开,转身就走。
从南猝不及防被推开,后退了一步,眼神还有些迷茫——
他刚才说什么?我有病?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许久,从南才从暴怒的情绪中脱离,恢复平静后将这几句话反复琢磨,忽然反应过来。
连白不喜欢苏流云。
想通这一节,从心底生出的喜悦涌遍全身,连指尖都兴奋到发麻,连白没有喜欢苏流云,太好了——
不对。
从南猛地扭头,连白已经走远了,他赶忙跑到隔壁院子向连白的住处望去,窗子透出的灯光告诉从南,此屋主人未眠,但紧闭的房门仿佛暗示着主人此刻“不想见人”的心情。
屋内的连白似乎是感知到了从南的存在,下一秒,油灯灭了。
从南:“……”
完了。
他跑到门前,抬手打算敲门,忽然“砰”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门板上,吓得从南一个哆嗦,紧接着,屋内传来连白干脆利落的“滚”。
从南顿时感觉手足无措,他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试探道:“先生,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你能不能——”
“砰——!”
从南忙闭上嘴,现在连白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无用的,更何况他还那么过分……只得等明日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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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从南离去的脚步声,连白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闭上眼睛开解自己,从南只是太在乎自己了,他只是怕被丢下,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个屁!
连白睁开双眼深深吐出一口恶气,搭在膝上的手狠狠一拍,下一秒又倒吸一口气揉着自己的大腿。
他娘的……这小崽子,真是气死他了,他当年就是这么教他的?竟然以为他会看上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这他娘的是人该有的想法吗?
连白越想越气,忍不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熄了灯的屋子光线昏暗,连白看不清东西,一不小心撞到了椅子,疼得他又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他娘的可真是事事不顺。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传来,连白一边揉腿一边骂:“不是让你滚吗?还来做什么?”
话音落下,门外的人似乎是迟疑了一瞬,紧接着毫不客气推门而入,连白听见声音正要发火,眼前却忽然一亮。
谢必安用灵力点亮了油灯,温声道:“呦,是谁惹得我们城主大人发这么大脾气啊?”
连白一愣,直起身看着谢必安,神情有些尴尬:“怎么是你,范无救睡了?”
“范无救醉死过去了,我便来看看你。”谢必安见他神情就能猜个大概,笑道,“你以为是谁,从南?”
连白没说话。
谢必安说:“从南的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你对苏流云那样照顾,他肯定嫉妒。”
一提到这件事连白就生气,摆摆手:“别跟我提他……你来做什么?”
见连白不愿提,谢必安也没说什么,只是拉着连白走到桌边坐下,手指搭上了他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