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裕没有回答,杜叶寒只听到了他脚步离开的声音,然后就是门被关上了,是铁门的声音。杜叶寒扭着手腕想挣脱绳索,然而挣扎了很长时间也只是松开了一点。
她蜷缩着躺下的姿势十分难受,躺在铁板上,阴冷的气息慢慢入侵了她的全身,她的身体越来越冷,逐渐麻木。
过了很久,柏裕才回来,他看着杜叶寒一动不动,脸色也是惨白如纸,便急忙走了上来,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和手臂,杜叶寒的皮肤冰冷滑腻,仿佛冷血动物。
“这么难受吗?”柏裕将杜叶寒扶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然后扯下了遮住她眼睛的丝巾。
刺眼的光线灌入了杜叶寒的视野,她眯起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柏裕将她圈在怀中,似乎是想让她的身子暖和点,他的胳膊越收越紧,最后简直就是用力地抱着她了。
“如果你不是想杀我,就让我走吧。”杜叶寒的声音很虚弱,她是真的虚弱,又饿又冷,“我家里人会来找我的,你现在自首还来得及。”
柏裕沉着脸,没有说话,他端起之前带过来的饭盒,用勺子舀了点饭和蔬菜,递到她嘴边。
杜叶寒叹了口气,顺从地吃下了他递过来的饭。
柏裕沉默地一勺勺喂她,他很耐心。喂完饭,他的脸色都缓和了许多,还体贴地端过水慢慢让她喝下去。
吃完饭后,杜叶寒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柏裕把她放在铁板床上,站起来收拾碗筷。
“喂。”杜叶寒说,“给我松下绑吧,我想上厕所。”
影子人(十)
柏裕愣了一阵,思索了很久,拿着饭盒走出了这个房间。杜叶寒打量着四周,这是个封闭的房间,只有一个铁门,四周都是水泥墙,房间里放着一个铁桌子和板凳,靠着墙是一张铁床——就是她现在躺着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在地下室,毕竟这里的温度很低,而且她闻到了一股湿气重引发的霉味。
柏裕不一会儿就再次走进了房间,这一次他拿进来了一个痰盂。
他把痰盂放在地上,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将杜叶寒抱了起来,一只手就要扒她的裤子。
“你干什么!”杜叶寒扭着腰躲避他的手。
柏裕的脸颊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你不是要上厕所吗?”
杜叶寒深吸一口气:“给我松绑,我跑不走的。”
“你又想骗我。”柏裕嘟囔一声,依旧要去脱她裤子,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发抖,只是在小心地瞥了一眼杜叶寒的表情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杜叶寒很冷静,即使面对屈辱的情况,也没有表现出羞愤的样子,而她的眼神太过轻蔑,那种嘲讽的模样仿佛看透了他病态的心思和欲望。
柏裕收回了手,给她解了绑着手臂的绳子。
“给你五分钟,快点解决。”他说完就闷头离开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柏裕抱着被褥进来了,他没有关门,杜叶寒只是看了一眼出口,柏裕便冷着脸把被褥往铁床上一扔,然后从腰带上取下一副手铐,按着杜叶寒的手将她拷在了铁桌的桌腿上。
杜叶寒之前被绑得太紧,手腕磨掉了一层皮,柏裕在拷住她时动作轻了一些,然后转过身去给她铺床,杜叶寒盘腿坐在地上,眼瞅着他忙碌了一番。
之后他把杜叶寒的一只手又拷在床头,让她躺到床上。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柏裕说,还给她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柏裕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条长一点的铁链,他把拴着她手铐换成铁链,让杜叶寒活动范围变大了些。
杜叶寒说:“我一个人待着有点无聊,你不如给我找点电影看。”
“你当这是在度假吗?!”柏裕很生气,虽然没有搬播放器过来,他还是带来了两本书,一本是《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一本是《万火归一》。
杜叶寒没办法,只能拿书看了起来,柏裕一直坐在椅子上盯着她,杜叶寒没翻几页,柏裕又阴阳怪气地问:“有这么好看?”
“比看着你有趣些。”杜叶寒说。
柏裕脸色铁青,一把抢过了书,把书撕成了碎片。
杜叶寒在纷扬的纸屑中,冷淡地与柏裕对视,然后他冲上前,捧起她的脑袋就吻了过去,他的亲吻很糟糕,牙齿不停磕到她的唇。杜叶寒没有反应,任由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到流血。
等柏裕松开手,杜叶寒抬起没被锁住的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
“你不是说,看不上我这种人吗?”杜叶寒嘴角带着笑意,张扬而讽刺。
而柏裕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在他离开后,杜叶寒重新躺了回去,她渐渐失去了时间感,没有窗户,这个小房间若是不开灯就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时间忽快忽慢,于是只能通过睡觉来打发时间。
金凝雀的速度真是太慢了。
杜叶寒有些恶意地猜测,金凝雀不会是故意不管,好甩掉伴“侣没有血缘的妹妹”这样的累赘吧?
虽然目前是被囚禁的状态,杜叶寒却不是特别担心,柏裕同她目前的僵持也是因为想要驯服她,只要她假装爱上了他,柏裕的戒心很快就会降低。
不过她是真懒得装作什么,就算曾经喜欢过,也是因为柏裕与杜晋臣之间的相似点,当这点相似都磨灭后,她对于他只剩下了腻烦。
柏裕过了很久才再次送饭给她,杜叶寒没有精神,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眼下有了黑眼圈,脸色也不太好,柏裕带来了毛巾和牙刷洗漱,他给她倒了温水,在她胡乱洗完脸后还亲自帮她擦尽了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