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喝得有点多,之前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自斟自饮,杜叶寒便准备给他叫个车。
“你家住哪儿?”杜叶寒问。
成凛口齿不清地说出了地址,便要伸头过来看她输入得是否正确,结果脚上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都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杜叶寒急忙扶住了他。
成凛站稳了身体,向她道谢:“啊,谢谢,真不好意思。”
紧接着杜叶寒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风声,有人从身后将她猛地拽开。
她的腰被一双手握住,她回过头,看见了柏裕,他正把她揽在自己怀中,姿势仿佛在保护自己的所有物。
他眯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很微妙。
“我不喜欢你碰别人。”他压低了声音,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茫然的成凛,眼神有着压抑不住的邪气,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他是谁?”
“你跟踪我?”杜叶寒退后一步,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抚平了袖子上被他抓过的褶皱,仿佛在掸去他的痕迹。
“我担心你,你不能单独和别的男人喝酒。”柏裕又抓住了她的手,“他是谁?”他又追问。
“我说过了让你离我远一点,我警告过你。”她抬起头,直视着柏裕,脸上没有笑容,语气也毫无起伏。
这时候她叫的车已经到了,杜叶寒转过身,走到成凛面前:“你车来了,回去吧。”
成凛还呆呆傻傻地望着她:“他就是你的那个前任?”
“不是。”杜叶寒给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一手拉住他让他坐进去,“小心头。”
等车离开后,杜叶寒往地铁站走去,她家离这里不远,也就是四站路的距离,然而还没走几步,柏裕却再次拦住了她。
“我送你回去。”他说。
“他是我的相亲对象,我就算和别人确认关系,甚至以后结婚,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杜叶寒说。
“你胡说,你明明对他就没有感觉。”柏裕对自己的判断力倒是很有自信,“那个人和你不会有结果。”
“就算没感觉,还有别人,只要我继续相亲,总能遇到适合的,所以你要继续出来捣乱?”杜叶寒问。
柏裕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有我能接受你的全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杜叶寒扬起了唇角:“我的全部?”
“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也爱着你身上的一切特质,如果其他人知道了,他们是不会接受的,他们也没资格和你在一起,所以最后留下来的人只会是我。”他牵住了她的手,近乎虔诚地亲吻着她的手心,“你是知道的。”
奇怪的甜文(七)
杜叶寒把手抽了回来,她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巾,细致地擦拭着手,从手掌到手背。
就像柏裕的触碰污染了自己的皮肤,她做完这一切,把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会后悔。”杜叶寒说。
柏裕笑了:“我唯一后悔的,是那时候那时候没有早点了解你。”
杜叶寒没再说什么,当他再次说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答应了下来。
他的车停在路边不远处,那是一辆黑色的卡宴,车身没有一丝灰尘和擦痕,锃亮的仿佛能反光,看起来新买不久。
柏裕给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杜叶寒坐进去后,他得寸进尺地探过身来,想给她系安全带,杜叶寒也未拒绝,当他的胸膛压过来的时候,她能听到那里传来的激烈心跳。
他到底还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
杜叶寒注视着他的侧脸,他的皮肤白皙无暇,鼻梁高挺,侧脸的轮廓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面若桃花,艳若桃李”的形容,柏裕身上依旧带着少年的清朗气质。
大概是她盯着他看得有些久,红晕从他的耳垂蔓延到了脸颊,当系好安全带,柏裕转头看她,眼底灿若星辰,他一手扶着她身后的座椅背,便倾身吻来。
杜叶寒伸手按住了他的脸,阻挡了他的接近。
“麻烦你能快点开车吗?”杜叶寒说。
柏裕放弃了继续,他后退了一步,从她身体前方挪开,然后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虽然没有吻到她,但是杜叶寒接受了自己送她回家的事显然让他很高兴,他开车时嘴角都不自觉地上翘着,或许是觉得今日迈开了成功的第一步。
杜叶寒目视着前方,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过去的情况,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毕业还算顺利。”柏裕瞄了她一眼,“你是在关心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
他笑容更加明显了些,大概是把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归纳:“我本科在bc院念的,还加入了男子冰球队,我在那边有很多朋友,真想带你去看我生活过的地方,把你介绍给他们。”
杜叶寒说:“那心理治疗呢?”
“一开始是一周一次,最后变成了一个月一次,一直在服用劳拉西泮和哌泊噻嗪,不过哌泊噻嗪一年前就停药了。”柏裕说,“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但是我没告诉他,我几乎每晚都梦到你,梦里的你还是和高中时一样,穿着蓝色校服,扎着马尾辫。”
他说着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时的模样刻入脑海。
“你变化的不多,还是那么可爱。”
听到这个十分具有违和感的形容词,杜叶寒不禁皱起了眉,她觉得他大概病得还是很重,毕竟疯子眼中的世界和寻常人所看到的并非一致。
“你样子也没变化,不过性格倒是很烦。”杜叶寒不怎么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