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发现,一旦我有陷入危险的可能性,你就会本能地记起?”白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了自己想说的。
“那我还是希望我一辈子失忆算了。”顾星临原以为重生了会好一些,结果他这个年过得还是一地鸡毛。
无边的夜色下,站在院门口的两个人终于松开了彼此的怀抱:
“我做了饭,白少爷赏个光,看看比得上比不上你们家阿姨?”
“偷偷练习厨艺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白少爷的胃。”
“那我还是更喜欢吃阿姨做的。”
“白少爷你好无情无义。”
“实事求是。”
“那我明天就去报个厨师班。
……
,顾·小娇妻·星临
顾星临第一次见白釉其实并不算是在名利场上,彼时顾星临初至京城,那是一个甲方的晚宴上,毕竟在人的一生中,即便你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一直是甲方,总有做乙方的时候,何况是他们这种生意人。
顾星临初来乍到,自然是挤破了头也想混进京城的圈子里。
那位甲方是e国人,为了迁就甲方的口味,餐桌上理所当然的西餐,西餐之最又是法餐,倒也称不上讲究精致,国内的诸多菜系里,讲究精致的多了去了,不过是和国内的餐桌礼仪酒桌文化大不相同,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出生的人一般从小就会有人培养教导一些西餐礼仪。
而顾星临在诸多宾客中一眼就瞧见了白釉,不为别的,只是那股长相气质太过特别,标准豪门培养出来的贵公子,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丝不茍的龟毛气质。
西服勾勒出他姣好的身材,一双手和从下颚线到锁骨露出来的部分也是性感得过分,顾星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拖到床上去好好地蹂躏一番。
顾星临心道,冷冷淡淡的模样戴着副金丝眼镜装什么斯文败类?不知道私下里又是怎样一副纨绔子的模样。
白釉拿着刀叉的模样让顾星临想起了家里那些自诩为上流人士的亲朋好友,精致讲究到无可挑剔,直到白釉尝了口法国蜗牛然后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的豪迈。
那时候的白釉神色依旧,后来更加了解白少爷的顾星临才明白那时候白釉的表情变化已经算是痛苦面具,彼时的他一定想着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吃。
白釉将那杯香槟一饮而尽的时候注意他的目光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宴会上的许多人。
并不常吃西餐的人都将西餐礼仪习惯牢记在心中生怕自己露怯,也或许这才是真正名门教养出来的公子,他的举止行为处处都透露着优雅,但也会表达自己吃不惯蜗牛鹅肝,吃不惯生食,把喜欢吃的菜品吃完,红酒香槟会品偶尔也会一口闷。
吃火锅的时候他会理所当然地问你这个东西涮多久,偶有一次带白釉坐地铁的时候,像极了教家里七八十岁的老人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这个人很有意思,顾星临总说他是那种坐在路边摊吃烧烤都精致得像是在高级餐厅吃一顿法国大餐的人。
但他也是在高级餐厅吃法国大餐做出把香槟红酒一口闷的事情尝试新鲜的菜品露出痛苦面具的表情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人觉得他是“土”和“没见识”的人。
因为这一次,顾星临对白釉来了兴趣,他很好奇这个传闻中的京城太子爷私底下到底是怎样的。
而第二次的会面更像是擦肩而过,并不是那对夫妇拦下了白釉的车,而是白釉或许看见他们的着急主动把他那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了夫妇俩的面前,女人怀着孕大着肚子焦急等车的模样像是急着去医院,顾星临的视角其实看不见白釉的模样,只看得见夫妇俩感激的神情。
活该他家财万贯,顾星临如是想。
这两次的相遇奠定了顾星临对白釉的印象以及兴趣,只可惜他们没什么交谈的机会,只是顾星临单方面认识了白釉。
在之后在名利场上,顾星临才算是正式在白釉面前介绍了自己,并且给他留下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他们是彼此的假想敌,是生意场上的对手。
越了解他,你就越心疼他,他的强大和脆弱,最开始顾星临总觉得他应该是被上苍垂怜的人,上天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偏偏没给他健康。
越了解他,你就不想和他的交集只停留在名利场上和纸醉金迷的宴会上。
他这个人私下里和台面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旁人以为的那些伪装或许他本身就是是这样呢?
因为身体原因被局限在家里规规矩矩地长大,也没有同龄人的玩伴和好友。
后来啊,顾星临并不只是想要跟白釉玩玩而已,只是玩玩而已才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他这个人的性格如此,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和没有感情,那样少言寡语的他也会向你反复确认我们之间只是玩玩而已吗?
在得到确认的回答后会露出释然又略带哀伤的神情,白釉当然不是面瘫,只是表情变化微小,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捕捉在了顾星临的眼里。
话说回来,在京城过年的那几年,的确是他此生都难以忘怀的回忆,不仅是因为有白釉的存在,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豪门家里过年也可以像寻常人家一样温馨热闹。
顾星临过往的几十年的春节过得不是勾心斗角,就是乱七八糟,在他当家了之后倒也算得上是冷冷清清。
在白釉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过后,顾星临才去找白妈妈问了萦绕在他心中的疑问,像是确认自己的那个答案似的:那几年,年夜饭上总有江南的菜式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