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
“一样也有了些年月,遂平很珍视它,保管得不错。”女鬼说。
白遥皱起眉心。
“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去求证,何况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白罗珏,现在开启石门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其他事情,尽快解决为好。”女鬼说。
白遥同意,但即便是单刀直入也得找个好理由才行,怎么说好呢?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那幅画。
问玉玲儿要来笔墨,白遥双手不便乱动,跟着女鬼一前一后,将半人高的白纸平放在桌上,女鬼靠窗坐下,回想起所见的那女子,笔尖细细描绘。
白遥起先还有耐心认真看着,后来打起了哈欠,走出去醒醒神。活动了身子后,困意少了大半。
山里的风带着凉意,不算寒,吹来正叫人舒爽。
走回木屋,白遥从窗边望见认真作画的女鬼,于是过去趴在窗上,找了个不挡光的地方,瞧着完成过半的画像。
风轻拂,将白遥发丝吹乱少许。
女鬼视她如无物,用心专致。
白遥看着看着,目光不由得转到了女鬼脸上,瞧着很快入了迷,她一向喜欢美好的事物,长的漂亮的人她也爱欣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十足的颜控。
但看着沈玉宁,白遥却对这种想法有了松动,这么久的相处,她明白沈玉宁就只是沈玉宁,无关乎她是什么样子。
这次她没再起困意,一直趴在窗边,守着女鬼作画。
云清决定去找族长云重,她的父亲,将六爻石的事情说出。玉玲儿陪她一起,路上想起来问云清改了什么卦,为什么要改。
云清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怎样将这件事说出来,会不会让玉玲儿觉得她是个卑鄙的人,用这种方法逼她与自己成亲。
她现在明白玉玲儿实实在在爱着自己,但她仍是害怕玉玲儿知晓后可能有的任何反应。
“玲儿,你之前……有山下人问我们的关系,你为什么说是姐妹?”云清问。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玉玲儿说:“当时你也只是按六爻石显示娶的我,你每天都很正经,那时候很少对我笑,我以为你是讨厌我讨厌这段关系,我怕我直说了,你会不高兴。”
“不是因为不喜欢?”云清问。
玉玲儿轻轻摇头。何止不是不喜欢,早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崇拜云清,那么漂亮又那么厉害。采药师无须受洗礼,但因施行那人是云清,她总会偷偷留下一会儿,瞧着她,一眼就很满足了。
后来慢慢长大,这份崇拜就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爱慕,却始终不敢说出口,提亲的人多而又多,她一一拒绝,甚至已经做好了独身一辈子的打算。
直到六爻石那次的卦意。
成亲那日,族人是第一次办那样的婚礼,仓促简单,人人都在劝说她,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得偿所愿。
“云清,我很喜欢,一直就很喜欢。”玉玲儿说。
云清点头,握紧她的手,嘴角一忍再忍,最后上扬。
到了族长家,云清想了想后,带着玉玲儿一起进去。她知道了玉玲儿的心意,也该让她知道自己的。
云重一身繁琐衣装,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自她们进门起便一直盯着,像是等待已久。
“阿爸……”
“不用说了,改卦的事我猜到了,按照族规,你不再是我族族人,休养好后,自行下山去吧。”云重说。
玉玲儿担忧地看向云清,云清也望着她,更改卦象是她所为,她自然该下山,那玲儿呢,让她一起走,族中会同意吗?
云重扫了她们一眼,又说:“擅自改卦,让族人操办你们的婚事,劳心费神,你们俩一起下山,不要再回来了。”
云清明白,父亲是在庇护自己,跪下,向他磕了三声头。
玉玲儿也跟着,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原来云清改的卦,竟是这个……
若是她们都大胆一些,是不是中间就没有这么多曲折了。
云重叹了口气,这几日诸多的事情,似乎让他苍老得更快了:“白姑娘救你,是有条件的,那封信你应该看了,我云重的女儿不能不知恩不报,她既让你跟着她,你就一定要拿命保护好白姑娘,她非一般人,走的路也必定凶险,你们也一定多加小心。”
“阿爸,对不起。”云清说。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为族中做的事情够多了。”云重说,“玲儿无父无母,是族人看着长大的,现在也是我的女儿,就当是我这个老父亲最后的嘱托,照顾好自己,我受不起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俩人再次磕头,族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她们才终于离开。
云重长叹了口气,屋后走出一人,是罗云支。
“你看,我的两个女儿都走了,你就留下吧,我和遂平两个人,实在冷清了点。”云重说。
“我醒悟太晚,一身罪责,对不起族人。”罗云支道。
“那就好好弥补,日子还得过下去,族人们的生活多有盼头,你作为长老,就别扫兴了。”云重说,“学学遂平,心烦意乱就练练字,别总东想西想,想来想去劳心费神,一把年纪了,多帮我选选合适的接班人才是正事,也是最好的弥补。”
木屋,女鬼搁笔,很满意。
白遥忙将身子探前,上上下下仔细看过后,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画得真好,这人也好看,本人一定更漂亮。”
“你现在被他们口口相传,本事通天,见了遂平长老你就说,这是有人托梦给你,让你转交给他,借此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事情。”女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