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听到小女孩说话,又惊又喜,连忙说到“当然可以啊!我们庄主是个好人。”
小女孩被“是个好人“刺激的一激灵,吓得手都缩回去了,蜷缩在路边直哆嗦。她娘卖她的时候,说买她的人是个好人,以后会带她过上好日子,不会再受苦,可买她的人却只会骂她打她,嫌她长得不好看,卖不了好价钱;再后来,她终于被一个女人买了,那个女人好吃好喝的待她,从不打她骂她,她觉得女人是个好人,结果等她养好了伤,女人转手就把她卖给了一个男人。女人告诉她,男人是个好人,有钱有势,女人还说小女孩真是好福气,找了个好归宿,以后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结果男人给她换上最美的衣服,每天晚上带她去见不同的男人,最后又把她卖给了一个五大三粗,动不动掐她脖子的人贩子,那个人贩子最后让人把她扔进了水里喂鱼……
云南正为小女孩开口说话感到高兴,谁知他就说了一句,庄主是好人,小女孩就吓成这样。云南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只得赶紧上来哄她,“怎么了,怎么了,小妹妹,你别害怕。我们庄主不是好人……”
旁边听到云南这样说的弟子们,都觉得云南不愧是南爷,这话都敢说。
云南这边手忙脚乱的哄着小女孩,云善济那边突然打了个喷嚏,云善济心里一冷,觉得肯定有人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宁思源轻手轻脚地走进云善济的书房,偷偷地趴到了云善济的书桌前面想吓他,可谁知云善济没有任何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回来了?
宁思源失落的站起来,失望的问,“阿念,你怎么也不惊讶?”
云善济放下手中的事情,不太理解宁思源的脑回路,“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师兄,我们是练武之人。“别说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就是你用轻功飞过来,我也能听到。
宁思源只顾得往事,忘了这一茬,觉得有些尴尬,“我都忘了,阿念现在是个武林高手,轻功出神入化,是很难被吓到了。”宁思源夸完云善济,又伸手拿走云善济手中的毛笔,“还没有处理完吗?该吃晚饭了。”
“这么说,宋紫川也在调查这件案子。”云善济听宁思源说明了宋紫川的来意,就问宁思源,“那他可知道那天花船上的人是什么来头?”
宁思源点头,“我问宋紫川了,他说是个江北来得人贩子,为人最是心狠手辣,专门帮那些深宅大院处理一些犯过错的下人,死不了的,不用死的,他就会转手卖到金国去做奴役。咱们救的那个女孩子叫朝云,是十天前刚被他买来的,那天是因为给他端茶时脚下不稳,烫了他的大腿,他一气之下,就让人把朝云扔下了水。”
“烫了下,就要把人杀了。”云善济有点气愤,“看来人命在他眼里真是一文不值。”
人命比草贱。这大概是这些人贩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可惜了那些被家人卖掉的孩子们,从被卖掉的那一刻,就只能过着父母眼中,这种任人践踏的“好日子。”
“庄主。”门口传来吴怨的声音,打破了宁思源和云善济无奈的沉默。
“是吴怨。”云善济对宁思源说,然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对门外说“进来。
“是,庄主。”吴怨低头进来,抬头就看见了一脸严肃的云善济和上下打量他的宁思源。
云善济正等着听吴怨的回报,却只听见吴怨进来,不见吴怨说话,就问,“怎么了?”
吴怨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思源,又看了看理所当然的云善济,猜想宁思源是云善济信任的人,就直接把自己这些天的发现整理出来,“回庄主,我这些日子去调查那些孩子的下落,发现每年入秋之时,都会有一个叫“马大哥”的人在这些村庄出现几日。这个马大哥来得时候往往是一个人,走的时候却会突然多出几个下人。我怀疑这个马大哥有问题,就去专门调查了一下,无意中知道这个马大哥今年又来了,只是因为庄主今年派南爷在村子里招人手,那些穷人家里有了收入,很多人就不想再卖孩子,所以直到今天他才得手,露出了马脚。”
宁思源脑子转的飞快,当即明白了吴怨露出马脚的意思,“这么说,今年还有人在卖了孩子。”
吴怨听宁思源说话,没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吴怨没见过宁思源,不好确定要不要主动回他的话,就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善济,只见云善济没有什么异议,这才回复宁思源,“回这位公子。是的,村子里有一位赌徒刘老三,爱财如命,连续几年都想卖孩子,只是没有敢买。今年那个“马大哥”可能实在是买不到孩子,就找到了刘老三,十两银子,刘老三就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卖给了马大哥,今天晚上做的交易,让我们抓个正着。”
云善济沉吟不语。
宁思源知道云善济心里不舒服,不想说话,就替他问吴怨,“人你可审过了?有什么发现吗?”
吴怨看了一眼云善济,才试探的回,“回这位公子。还没有,因为太晚了,怕庄主着急,我们抓到马大哥就将他带来了,但是他路上一直嚷嚷着自己没有买卖孩子,只是家中缺少劳动力,来找几个孩子回家帮一阵子忙,过些日子会送回来的。那个赌徒刘老三和两个孩子也这样说。庄主你看,你要不要亲自问问。”
云善济看了一眼宁思源,宁思源点头,云善济就说:“带上来吧。”
吴怨看云善济竟然去问宁思源的意见,心里更是疑惑,但他面上不显,默默地出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