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何人拔得头筹?”
“晋国使臣,魏溱。”
女眷们不禁议论起来:“这位魏将军当真是人中龙凤,我说这几日看大元帅闷闷不乐的样子,敢情是在使臣面前落了下风,现在定是气得跺脚呢。”
“刚入京城那会不显山不露水的,谁承想竟如此英武不凡。”
“如此郎君,听说还未娶妻……”
周漪月喝着茶,不发一言,心里反倒觉得,他身为使臣如此行事,实在狂妄至极。
她专注喝茶,没有注意到主座上窦皇后面色也甚是复杂。
号角声传来,女眷们起身依次告退,窦皇后叫住周漪月:“月儿,你还未给你父皇请安吧,”
眼见周漪月脸上的神情一点点冷下去,窦皇后语重心长道:“月儿,他毕竟是你的父皇,你不该总是这样对他避如蛇蝎。”
“就算陛下他从前对你多有苛待,那也是过去了,这次你身怀有孕,他不知有多高兴,还特地下了恩旨,足见你父皇用心。母后实在不忍见你们父女生疏至此……”
周漪月挑起眉:“苛待?母后此言真是荒谬,父皇所作所为岂能用一个苛待概括?这位好父亲可是每日派人给我送来刑具,逼着我学一些凌虐人的法子,稍又不顺他的意便把我关在牢房——”
“母后,我当时可只有不到十岁啊!”
窦皇后双唇翕动,长叹一口气:“月儿,你父皇他也不容易,他年幼登基,朝堂上群狼环伺,又遇上藩王作乱,性子自然古怪了些……”
“好了。”
周漪月皮不笑肉不笑的弯了下唇角:“母后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您女儿发起疯来什么样您可是最清楚的。”
冷笑的样子落在窦皇后眼里,让她心悸得说不出话来。
周漪月闭了闭眼,乌沉的眉眼拢在暗影里。
她拂袖而去,走到门口时又转头道:“这几日母后还请多待在父皇身边,尽量不要让他离开营帐。”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齐嬷嬷见周漪月气冲冲从帐子里出来,就知道她和皇后娘娘又闹了什么不愉快,忙不迭上前搀扶,一个字也不敢说。
周漪月问她:“我要你找的人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已经找好了,模样有七八分像。”
她点点头:“希望此人我用得上……”
“若无必要,我不愿意杀人。”
暮色四合,魏溱将将从猎场上回来,身上血腥气还未散,便听到帐外传来嘈杂声。
“魏将军,我有话想对你说。”
熟悉的女子声音传来,这是周漪月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魏溱示意随从们退下,周漪月大步走近,步伐迈得匆匆,珠钗撞出细碎的叮咛声。
周漪月见了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平静道:“让你的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