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还残留着嗜血的疯狂,墨黑色瞳孔深邃如渊,仿佛要将女子寸寸吞噬。
剑尖从周漪月苍白的脸颊旁滑过,指向地上那具已无生气的尸体:“我挖了他的头骨给你斟酒如何?”
周漪月胸口剧烈起伏:“你去挖,你现在就去!我见你杀人还见的少了吗,同样的招数你腻不腻,若你想逼死我,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杀了我!”
说罢,她冲上前夺他手里的剑,却被他轻而易举攥住了胳膊。
“周漪月,是谁在逼谁?跟我在一起就百般不愿,转头就巴巴跑来陪别的男人喝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混蛋!”
周漪月怒声骂道:“不是你让我当你营奴吗,我现在我听你的话了,主动伺候你的部下,这不是顺你的意吗,你发什么疯?”
她指着地上那具尸首:“反正都是陪人睡,你来跟他来有什么区别?”
“魏溱,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怎么样你才肯满意!”
魏溱一双眼死死剜着她,杀意在胸膛内乱窜,快要撕裂他的胸膛。
他双目染上赤红,貌若恶煞,周漪月同样红着眼瞪他,眼里含着不屈的泪。
女子手上的伤口渗出了血,流在冰冷的剑刃上。
“好,好……”
魏溱嘲讽道:“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吗,我告诉你,你连我当年的万分之一都没有体会到。”
“那些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饮恨止渴,而你呢,你随随便便就把我忘了个干净,周漪月,每次我一想起你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我整个人都像在油锅里煎过,在刀林剑雨中淌过!”
他逼近她,声音几乎是在咆哮。
她凭什么践踏自己的心意,凭什么把他轻易抹去,凭什么把他的世界摧毁成一片废墟,还心安理得接受其他男人的爱?
这辈子都别想!
他要让她此生每一次情绪起伏都是因为他,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只因他一人心脏狂跳。
无数的神色在男人泛红的眼中涌动变化,周漪月茫然看向他,浑身如坠冰窖之中。
魏溱将她缓缓松开,眸光一点点熄灭,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森寒严酷。
“原本来的路上,我还对你生出些恻隐之心,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
冰冷而没有丝毫温度的话,仿佛在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关上最后一扇门。
周漪月默然良久,忽然蹲下身捂住了脸,双手紧紧捂住脸庞,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欠你的早就还清了,为什么还要揪住我不放!”
“我一个家人都没有了,父皇不要我,母后也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泪水不断滚落,她一边哭一边骂,将积压在心中的痛苦倾泻而出。
那些曾经的委屈、不甘与绝望,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真实的情感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