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快过地心引力和肌肉力量共同作用下瓶子的落地,以及绿色气体毒素扩散的速度。
是该考虑用全封闭的头罩了。
他呼吸急促,心跳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稻草人的头罩在毒气后隐隐绰绰,半张脸暗了下去,半张脸明亮起来。
夜翼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卡里棍支撑在地上,他弯着腰,摇摇欲坠。
该死的,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稻草人越狱了。
毒气散去,露出的不再是稻草人的脸,而是他熟悉的半黑半红的面罩。
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面罩里传来:“就这么认输了吗?拿起你的武器。”
“学徒。”
他强行直起了身体,把卡里棍横在身前。
“攻击我。”
他脚尖点地,弹射了出去。他不在乎体力的消耗,不在乎防御,他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又或者取决于丧钟的心情,取决于他想玩这场游戏玩到什么时候。
他的头很痛,脑子里好像有一个施工队,电钻在他的脑壳上开洞,神经通了电,噼里啪啦炸开电火花。这可能该怪丧钟冲他脑袋打的那一拳,或者可以归罪于那张浸透了水又贴着他的脸呆了许久的纸。他也不知道濒临窒息能不能算破了屏气记录,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问问布鲁斯。
如果有机会的话。
……有点奇怪。
卡里棍应该是落在了实处,不是被什么刀具格挡开,是真的打在了人体上。但丧钟的位置飘忽不定好吧,拳头在他身上的落点也飘忽不定。
嘶。
他捂住胳膊,心头有些茫然:丧钟改用枪训练他了吗?
“别开枪,容易伤到自己人!”
这是什么声音?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他的肌肉在抽搐,他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下降了,动作变了形。他躲不开丧钟的攻击,那好像无处不在。
“停停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这样说。另一部分的他唾弃自己的软弱。
丧钟没有回答他,红黑的面罩突然消失在夜色里。取而代之的,是半空中浮现出的一个个影像:沃利,唐娜,罗伊他仿佛一下子拥有了透视能力,看见纳米探针在他们血管内游走、炸裂、攻击血细胞,他们血肉模糊地尖叫。
“不!别伤害他们!”他嗓子里泛着血腥味,撕裂般地疼痛,“我会按你说的做,只要你不伤害他们。”
他拿起卡里棍,恶狠狠地挥了出去。
中了恐惧毒素的第二天
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个世界转得太快了,他头晕目眩,全凭战斗的本能挥舞着卡里棍。移动,敏捷是致胜的关键,哪怕他根本分不清丧钟到底在哪里,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落脚点。
他全身都在出汗,空气闷热得让他喘不上气,肌肉酸软无力,他的跳跃失去了往日的灵敏。在腾空翻起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以他现在的肌肉控制能力绝对做不到完美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