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烈的存在感,就是你明明在身边,我却感受不到你。
宋弈洲,我感受不到你。
这个姿势孟苡桐已经起码维持了一个小时,但是手术室那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和他的情侣手表,两枚都在她手里。
滴答,滴答。
宋弈洲,两块同时走动的机械表,真的好吵。
每分每秒都那么清清楚楚,清清楚楚地提醒着我,你一个人在里面做手术。
孟苡桐没有听到唐瑾他们来的声音,一直到唐瑾喊她的名字,她都没动。
唐瑾晃了晃她的手,孟苡桐才慢慢抬头。
可已经红透的眼底,是被冰凉光线照出的悲怆和茫然。
。。。。。。妈妈。
孟苡桐动了唇,却喊不出这么亲昵的两个字。
唐瑾看着她手上都已经干掉的血渍,再看手术室亮着的灯,她倏的就没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是孟苡桐最怕看到的场景。
冷静的还是孟敬俨,他提醒孟苡桐去洗手,孟苡桐机械木偶一般地起了身,可刚走进洗手间,她整个人就踉跄地根本站不住,扶着旁边的墙也站不住,人跟纸片一样滑了下去。
这个时间,这个平层没几个人。
女厕里更是没有人。
只有孟苡桐一个,冰凉穿堂的风,她崩溃又不敢放声地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抽噎,困难呼吸,手捂着脸,这次是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新闻紧急报道,潜逃半年的邵慎柯已被抓获,但谁都不知道,这背后的代价,是宋弈洲受的这一刀。
那一刀扎的是孟苡桐,如果要躲,危险临头或许也是能做到的。
但宋弈洲显然是不敢赌,他自己无所谓,但不能危险关头拉着孟苡桐一起,所以在那一刀危险转向的时候,是他承下了。
孟苡桐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刚刚地下室的场景。
就像那些人骂她的话——
“下头死了,这女的好恐怖啊,这算吃人头馒头吗?”
“就这种人,谁跟她牵扯上关系都得出事吧,那话怎么说来着,她命里克人。”
“不至于吧,大家不都还活的好好的吗?”
“那这种害人精的事谁知道啊?”
“孟苡桐!你不得好死!”
。。。。。。
回想上一次宋弈洲机场的意外受伤,也是因为她。
水流冰冷刺骨地淌过,带下她手上的血迹,水池里全荡着猩红又刺鼻的血水。
孟苡桐低垂的浅色眼眸,里头全是迷茫和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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