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们三个的脸色都很难看,很难说到底哪个更难看一些。
姬琮不敢吱声,默默地缩小存在感。
廷尉想替水师说些什么,但此情此景,百口莫辩。
“朕也累了,没力气听你们吵闹。”姬泽身心俱疲,“将姬琮带下去,禁足安乐宫。至于鲍诚,廷杖二十,罚奉三年,回家闭门思过。鹿鸣,你去监刑。”
“哦。”鹿鸣乖巧地应着,还关心了一句,“陛下龙体要紧,还是先好好养伤,这些庶务就交给丞相好了。”
“丞相?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姬泽意味深长地看向王宏,“听说丞相近来风光得很哪,连公主的车架都不肯避让?”
“陛下恕罪,是臣的仆从不知礼数,冒犯公主……”王宏连忙出列谢罪。
“行了,这种话就别说出来敷衍我了,你当我是姬琮呢?”姬泽漠然道,“公主远赴草原,将朕迎接回朝,如此不世之功,若是男儿必封侯拜相,传颂天下。你们这帮蝇营狗苟、尸位素餐的东西,也好意思和公主争道?”
“陛下莫要生气,怒则伤肝。”鹿鸣温温柔柔地提醒了一句。
“哼。”姬泽阴着一张脸,无奈道,“水师平叛的事,你能做吗?”
“我去平叛吗?”鹿鸣吃惊道,“可我水性不太好……”
“除了你,朝廷无人可用了……”姬泽的声音低了下去,头疼得很。
“那我试试看吧。”鹿鸣勉为其难道。
“好,好孩子,舅舅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姬泽喜道。
他刚受伤,要不是桑神医用参汤吊着,决计没有这么好的精神能开这个朝会。
但也就坚持到这里了,实在精力不济,便散朝了。
鹿鸣匆忙赶去鲍诚被廷杖的地方,老熟人武阳正在那里主持这件事。
“殿下。”武阳低声道,“可有什么吩咐?”
“打轻一点。”鹿鸣道,“越轻越好。”
“下官明白了。”武阳颔首,示意手下做做样子,别把鲍诚打伤了。
廷尉自己就是管断案和刑罚的,一棍子下去那感觉,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心领神会。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二十棍打完了,鲍诚被武阳扶着爬起来,居然还能走路。
“坐我的车吧,你这伤得不轻。”鹿鸣笑道。
廷尉摇头道:“公主如今圣眷正浓,又要去平水师的叛,我不能坐你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