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兮兮的菜鸡终于到了目的地,给飒露紫带到马厩,在李世民的指挥下准备了马料放到马槽里。
她出了马厩,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香气,顿时精神百倍,像个丧尸似的冲向了饭桌。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让我来瞧瞧今晚吃什么?啥?粥和咸菜?鹿鸣马上萎靡了下去,无精打采地用勺子干完了一碗粥。
“我们都没有下过厨……”姜三娘颇为愧疚,“只能做出粥来……”
“没事儿,我明天去镇上招个厨子。咱们这么多人,总得有人做饭。”鹿鸣振作精神道,把找厨子这件事标了重点。
她们收拾了餐桌,三三两两地结伴去休息,鹿鸣绕道去库房看了看,陈浩正趴在地上念念有词奋笔疾书。
“厨房的锅里还有些粥,煮得多了没吃完。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吃。”鹿鸣道,“不过我警告你,离其他姑娘们远一点。只要让我听说你手脚不干不净的,就把你另一只手也剁了,听到没有?”
她凶巴巴地吓唬着,陈浩连忙道:“主上且放心,小人绝不敢越矩!”
鹿鸣姑且选择信他一回,但还是找到了姜三娘,嘱咐道:“夜晚不安全,让她们不要单独住,结伴同行,会更好些。”
“放心吧,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姜三娘对鹿鸣笑道:“我傍晚时收拾了一干净的房间,你愿意与我同住吗?”
鹿鸣可太愿意了,立刻点头答应。这月黑风高夜,人生地不熟,到处黑咕隆咚,她还被吓了一天,心里也毛毛的。
晚间鹿鸣脱掉了脏得不成样子的圆领袍和外裤,就着姜三娘端来的热水洗了脸,只着亵衣裤,麻溜地钻进了被窝里,嫌弃道:“这被子多久没洗了,一股味道。”
“明日我与其他姐妹们一起把被褥浣洗晾晒一下,今晚便先将就些吧。”姜三娘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道。
鹿鸣只是随口吐槽一下,毕竟坏心情的大学生平等地恨着每一件事物。她讪讪地挠头:“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些许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姜三娘摇了摇头,在摇曳的烛火中端详着鹿鸣,从她的脸看到她的手,若有所思。
“怎么了?”鹿鸣满头问号。
“恕我直言,我从未见过像鹿娘子这样的女儿家。”姜三娘敏锐地指出,“你手指娇嫩,并无练武留下的茧子,用饭时坐姿懒散,走路时仪态放松,也无甚挺拔端正之姿,实在不像习武之人。若不是陈浩被你吓破了胆,我们的确听见了砍杀声,满地匪徒尸体的伤口和你用的刀也对的上号,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些山贼真的是你杀的。”
“……”鹿鸣默默地把自己的脸藏在了被子里,吓出了一身冷汗,紧张地只露出一双眼睛。无法解释,也无从辩驳。
“再者,我听家中长辈说起过,鹿家书香门第,确有好几位适龄未婚的小娘子,但从未听说过谁善武,更别提言语还带着北方口音了。——我甚至怀疑,你会说绀州话吗?”姜三娘疑惑道。
鹿鸣无言以对。她当然不会什么绀州话,她都不知道这个什么绀州在哪儿。她能听懂陈浩和姜三娘讲话,也许是这具身体自带的技能,但是说出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普通话……
“我……确实不会绀州话……”鹿鸣弱弱道,“我在返乡途中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东西都忘却了……兴许我并不是在绀州长大的,如今也不知去何处寻找我的家人……”
姜三娘沉默了许久,烛火跳动在她秀丽的眼眸,那些解不开的疑问便渐渐转化成了浓浓的惆怅和思念。
“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再寻根究底了。”姜三娘选择了装糊涂,忽略鹿鸣身上所有疑点,“从明天起,我教你说绀州话吧。日后若是遇到了鹿家的亲友,也能糊弄过去。”
呜呜呜,感谢美女姐姐!鹿鸣这一天过得太刺激了,明明很困倦,但一时半会就是睡不着。
“姜姐姐,那个陈浩,有没有伤害过你们?如果有的话就不能留下他了。”鹿鸣问。
“陈浩此人,贪财好色,然胆小如鼠,做饭洗衣这样的杂活都是他在干,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其他贼匪也不让他靠近我们。”姜三娘轻声道。
“那倒是可以观察一下,能用就用,不能用就赶走。”姜三娘随口道,“姐姐会骑马吗?”
“会。”
“那太好了。”鹿鸣欢欣鼓舞,“有空我们一起去镇上买马车粮食兵器,招厨子丫鬟侍卫……我什么也不懂,感觉姐姐很聪明,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求之不得。”姜三娘温柔一笑,又犹豫道,“你可是有什么长远计划?”
“姐姐为什么这么说?”鹿鸣怔忪。
“其他几个姑娘遭逢大变,都有些六神无主,浑浑噩噩的,只一味地等着写信回家,等家里人来接自己回去。这个土匪窝只不过是她们无处可去,暂时停息的地方罢了。山上清苦,多有不便,也许过两天她们就会提出来,主动搬到九江城去等消息。城里再怎么说,也比山上安全繁华。”姜三娘分析道,“但你却不是这么想的。你是打算占领这座山吗?”
“……是的。”不是她想占,是李世民大大想占,他不仅想占,他还想把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军事基地。
“唔……我不了解兵马之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尽管吩咐我就好。”姜三娘果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