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棉背对着他不敢吱声,李昀商太烦人了,他都下定决心不找他了,他却自己找上门。
“我可以开灯睡,而且你不是不喜欢开灯吗,在这里睡得着吗?”
“你说得有道理。”李昀商抬手把最后一盏灯熄灭了,果不其然,怀里的小绵羊受到惊吓一般往他这边挤。
“李昀商!你真讨厌!”温以棉想开灯,手却被李昀商按住,他的声音略带哭腔,“李昀商,把灯打开好不好?”
李昀商在黑暗中寻找他的眼睛,“为什么怕黑?”
“求求你了……开灯吧。”
床头微弱的灯打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出现在李昀商眼前,温以棉的眼眶泛红,扭着头看着他。
“棉……温以棉,我在你身边你也会害怕吗?”
温以棉转过头背对着他不说话。
“害怕什么?”
温以棉拉着他一条手臂抱着,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声,他惊吓着转身,手里还抓着李昀商的胳膊,他想起来了,这条胳膊为他挡了一下,难怪今天李昀商穿着长袖。
撸起袖子,一片淤青出现在结实有力的手臂上,他轻轻吹了吹,“我忘了给你上药。”
“上过药了,已经不疼了。”李昀商把手臂伸到温以棉的身前把他搂住,身体渐渐落下来侧躺在床上,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很不错。
温以棉抓着他的手臂,避开受伤的地方躺下来,“开着灯你睡得着吗?”
“等你睡着了再关。”
“那你不要说话了,我入睡很困难的。”
“嗯。”
李昀商静静看着他,他所谓的入睡困难就是两分钟之后紧紧抱着他,鼻息之间发出微弱的鼾声。
他忍不住笑了笑,起身准备关闭最后一盏灯,他的动作惊扰了温以棉,温以棉的脸微微皱起脑袋往他的胸膛蹭了蹭,他的手臂悬在了空中。
收回来的手悄悄捏着温以棉的左耳,大拇指覆在小痣上,睡着的他可真乖。
温以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依依不舍离开了他的耳朵,却在这时,温以棉的脑袋靠了过来,长着痣的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他愣了许久,嘴唇贴在那颗痣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在他耳畔用细微的声音问:“棉棉,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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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
五百平的地下酒窖仅靠着一盏盏明亮的灯变得如室外一样亮堂,浓厚的白酒气味钻进鼻腔让人沉醉。
男生端着一小杯白酒嗅了嗅,一口没喝就放下了。
他头顶戴着黑色渔夫帽,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饱满的唇,仔细看的话能在下唇的左边看到一个小孔。
“跟我提出合作,既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喝我的酒,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举着一杯白酒一口喝下,酒杯往桌子上一扔,右手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
男生翘着二郎腿身体往后一仰,悠然的姿态仿佛在自己家一样,“合作嘛,你要是不同意我可以找别人,只是李氏那块肥肉你要是一口都没吃到,会不会觉得遗憾呢?”
男人抬手往空杯子里倒了半杯白酒,“你得让我相信你。”
“李严朝出轨六年你们有谁发现了吗?要不是我给你消息,会议上怎么会有那一幕?”男生的声音很轻率,像还未踏足社会的学生,“是你太自傲了,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错失良机。”
“你还能提供什么让我相信?”
男生从怀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李氏未来的发展趋向,不过没有有力证据支撑,是我一手写下来的,信不信看你自己。”
男人手指一抬,有人给他拿来了一台笔记本,插上u盘浏览里面的重要文件,他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你的推演虽然没有根据,但很符合李老爷子的性格。说说吧,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我要李氏破产。”
男人诧异地抬眉,李氏的地位在淳京无人能撼动,对面这个年轻人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男生把自己的白酒推过去,“你别跟我装了,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跟我的目的不是一样的吗?你想要李氏垮台,我也是。”
男人眉目间涌出杀意,他如履薄冰与李氏打交道,极力隐藏自己的野心,却不想被一个年轻人看穿了。
“哦对了,”男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手上还有你的家族资料,具体是什么资料暂时就不告诉你了,提醒一句,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可能会泄露出去哦。”
在他转身的时候,男人合上电脑,“等等,我跟你合作。”
男生背对着他勾唇一笑,“合作愉快,你的白酒很好喝。”
男生走后,男人独自一人喝了半瓶白酒,最后把男生的那杯倒在了地上,“威胁我,你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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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淳京了?还选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李昀商最近盯上我了?”
静谧的后花园咖啡厅里只有一桌客人,他们光明正大坐在玻璃墙边谈话,距离他们最近的咖啡师也有二十米,李昀烽却还是有担忧。
“怕什么,这不是你的产业吗?”男生从酒庄出来便上了李昀烽的车,与他一同到了这家咖啡厅。
“是我的,可是上次那件事之后李昀商看得紧,我身边都是他的人!”
男生朝李昀烽招了招手,两个人靠得近了些,“要是李昀商死了不就没人看着你了吗。”
李昀烽怒吼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吞了下去,压低声音说:“你开什么玩笑!争权归争权,你还想搞出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