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黑灯瞎火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建筑材料,老人万一在里面摔了,可不得了。
老头叹口气,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但到底没有跟上来,只裹着外套坐在了楼房外面,说在这等他们,带他们出去。
这个楼盘的名字叫羽兰香庭,原本的房屋均价在莲港这座准一线城市算是比较高的。
小区里栋与栋的间距较宽,每一层的层高也高达31米,贺烈和楼月西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不同于夏夜的阴冷气息。
屋里没有一丝灯光,所有的光线来源都源于贺烈和楼月西手中的电筒。
两人慢慢走过大厅,废弃的建筑材料,随意地铺着脏兮兮的尼龙布,一团一团的隆起。
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铺上天花板,一抬头就见上面黑洞洞的地方露出来一些已经生锈、胶皮爆开的线头。乍一看像一个披散着头发从上面张望的女人。
整个楼房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偶尔的夜风撞进这栋大楼,就像是被黑暗捕获了一般,发出呜呜的长啸。
“贺队,前面的电梯按钮。”楼月西突然开口道,“是亮着的。”
贺烈站着的角度刚好被挡住,他走了几步,来到楼月西身边。
果然,远处有一小团绿幽幽的光。
定睛一看,是一个小小的、向上的三角形。
电梯的上行按钮。
就是这个了。
羽兰香庭已经烂尾多年,总电闸早就被切断,哪儿还会有电力供电梯运行?
两人继续往前走,就见那紧闭的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了。
白色的灯光下,已经被废弃的电梯还包裹着木板和塑料保护膜,木板让原本狭小的空间在视觉上变得更为逼仄,塑料膜上印着护发素的广告。
黑发红唇的美女照片因为时间的腐蚀显现出灰败的颜色,塑料膜有些许的起皱,让她原本微笑的表情变得非常诡异。
她黑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门外的两个人。
楼月西没想到电梯门一开就是一个女人放大的面容,他被吓了一跳,脚步一顿,被贺烈握住了手。
“怕了?”贺烈挑眉问道。
楼月西摇摇头,见鬼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害怕鬼。
贺烈勾唇笑了笑,轻声说:“怕的话,离我近一点。”
站在他身侧的青年没吭声,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乖得很。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镶嵌在电梯里的屏幕开始闪现雪花般的白点,接着就是好几年前风行的音乐声。
原本稚嫩的童声、欢乐的音调,只是配着咯吱咯吱的电流声,给人感觉有些阴间。
18层的按键亮了起来,两人感觉电梯在缓慢地移动。
两人都有轻微的内脏上顶的感觉。
电梯在向下走。
“负18层?真是够欢迎我们的。”贺烈道。
还没等楼月西搭话,电梯又开了。
门外是漆黑的走廊,转角是半开半掩的逃生通道。
两人走出去,就见左侧的第二户的门缝里有隐隐约约的暖黄色光线从里面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