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害了你……建中……我的建中……”
倒是男孩木愣愣的,听到婆子喊他的名字,半晌,慢慢地走了过去,把头贴到了纸人的肩膀上。
婆子纸糊的脸上不断被泪水洇湿,她哭道:“我不转世了,我接受惩罚!求求阴差大人,给他安排一个好去处……”
终永见惯生死,倒是没多少不忍,他挥挥手:“一切自有阎王审判。”
他看中了楼月西的能力,热情地推销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不知在哪高就?”
“我们地府的阴差不一定是鬼,活人也是可以的。先生这样的资质倒是很适合做这一行。”
他对贺烈可没这么多话。
地府实在缺阴差,终永不想错失这么个人才,还在继续道:“我们的待遇比灵异局好多了,你看庆乌山的那个穷样!我们不一样,六险二金,还有提成和年终奖——”
贺烈听了一把把小鬼阴差的牛头骨按住,把他往鬼门里塞:“少惦记我的人。”
绿色的光一闪,鬼门终于关闭了,鬼域消散,两人又回到了客栈那间房中。
两人并排躺在雕花大床上。
贺烈一回头,就见着了穿白色里衣的楼月西。
楼月西也刚醒,睫毛轻颤,转头看向他。
屋外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人声,应该有七点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许是因为下了一整晚的雨。
大雨把暑热浇了个透,室内的空调带了一丝凉意。
贺烈舌头顶了顶上颚,莫名有些尴尬。
“少惦记我的人。”
他的意思是叫终永那家伙少在他手下挖人,这句话以前说出来可半点不觉得奇怪,现在却觉得有些……
好在楼月西没有提。
时间还早,外面下着雨,贺烈不太想起来。
但两个男人清醒地躺在床上也太尴尬了,贺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楼月西聊起天来。
“这多少年的老黄历都给你翻出来了。”贺烈在尬聊。
“抱歉。”楼月西的声音很低。
贺烈轻啧一声,他没有怪楼月西的意思。但“尴尬的时候能选中错误话题”的概率实在太高了。
“昨晚七夕,你也算是柳娘和耿北的红娘了。”
“嗯。”楼月西发出嗯声后就没说话了。
室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滴答滴答的雨声。
“……”
屋内良久没有声音,贺烈以为楼月西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扭头,就撞上楼月西没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他好似一直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见他扭头,楼月西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垂眸。
他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不合时宜的,贺烈突然想到他是和这个人拜了堂的。
容貌姣好,大长腿。
性格温柔,害羞,但不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