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不凡之人,平平无奇之辈,嚣张跋扈之徒,卑躬屈膝之流。这是她在遇到自己的归属之前,自己与旁人的写照。她不明白父亲口中的天才是什么,也不懂他人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她还小,只想玩乐,只想快活地过自己的人生。这也许没有错,但当一切发生时,谁是无辜?她不懂,于是离开。自己没有害死弟弟,她始终坚信这一点,因为她,想要活下去,也只能这么想。她当起了绿林好汉,放下了过去奢靡的生活,她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某种东西,被唤醒了,压抑了太久,她做回了自己。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劫富济贫,潇潇洒洒。就这样过了几年,她有了点威名,受了很多伤,外伤内伤,明伤暗伤,情伤毒伤她一直没忘,那天的凶手,现在的她,想要一个,凶手的回答。“咳咳厉害,果然名不虚传,栽在你手里,我算是没白活。”黑影倒在血泊中,笑看着对面的人。“三年前,有人雇你行了桩凶事。”“我干的事不少。”“三年前,最有名的。”“我向来不留名,也不记杀了谁啊!”“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这样你可以死得轻松点。”“呵,大侠,也会在意那些世家的龌龊事?”“但说无妨。”“行里的规矩,我得守,希望在我说完之后,你能杀了我。”“当然。”“有人雇我杀掉崔家的千金,就是那个失踪了三年的天才。但我失手了。”“怎么?”“那天的杀手只有我活了下来,剩下的都被清理掉了,暗中主导清理的人是现任的崔家家主,也是雇我行此案的雇主,崔天的亲兄弟。”她的手不住地抖,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交代了。希望大侠就此了结我的性命。”“我不会杀你,你还有人要照顾。”“呵,大侠你这么做,不出明早,我还是得死,还会连累他们。”“你记住,我今日放你一条生路,保你活下去,带着那些孩子离开这里。等他们都长大成家后,你去赎罪。”“哼,我做了那么多,赎不光了。”“所以在你死之前,我会来取走你性命,你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力。”“就算你这么说,崔家马上就会来清扫我,你也会在里面。”“你只管离开。”在黑影惊讶的目光中,她转身离开。答案很清楚了,凶手是他,也是她,弟弟是自己的替死鬼
总得有人付出代价。经历过一次大浩劫的崔家在昨晚惨遭屠戮,本家和数支旁脉悉数被害,包括现任的家主。一场大雨过后,崔城,这座由崔家兴起的城都,由崔家衰微。大雨朦胧,似乎有人在崔家废墟中徘徊了许久,才慢慢离开。
她没有老师,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师自通。如果以前被人师从何方,她会如此回答。但是现在,她也还是会这么说。因为,她被逐出师门了。
她到处闹,惹得那些豪强们心惊胆战,寝食不安。终于,他们中来到了只能存活一方的情况。她没有输,也没有赢,因为这样的战斗永无休止,而只要自己死亡,就一切未变。可惜,自己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像一直孤独的小兽,躲在洞穴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这个藏身之处的,只是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告诉她往这走,是个很好听的女声,如果有机会,真想见她一面。是母亲吗,是母亲在天上帮她?不,那声音比母亲更悲伤;是那个小乞丐吗,那个她帮她离开矿井的小乞丐,不,那声音更加苍凉;是她以前帮助,被帮助,杀害,被害的任何一个人吗,好像都不是。咳,我在想什么,不过,也没有关系了,尽情地想吧,这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了。
然后她醒了,不论她是否情愿,不论她是否接受,不论她,能否承认。她见到了自己在接下来几年会称呼他们为师傅,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师叔,叔侄的人,她和他们度过了一段虚幻的时光。师傅为什么要驱逐自己呢,是自己学得太多了吗?她记不清了,好像,好像,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那么,我爱的他们,应该没有受到伤害
滴答,滴答,滴答梦醒了。她睁眼,旁边的不是人,是一只像人一样的怪物。怪物的头似鹿,手臂上覆盖着各种鳞甲,左手是锋利的鹰爪,右手是尖锐的熊爪,下半身被羽毛覆盖,双腿满是绒毛,利爪藏在其下。嗯总比死在那些东西手上要好吧,虽说眼前这个也差来不多怪物看到她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双爪探了过来,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把一块血淋淋的肉递给她“呕”怪物离开了洞穴,她得以把刚刚那些玩意给吐出来,不妙,这怪物是想把自己养肥了再吃吗,还是先溜吧。她刚到洞穴门口,就被一阵无形的波光阻挡,轻柔地将她弹了回去。“这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绿光,那个怪物,给洞穴施加了阵法,而且还是高级的二级迭加阵法?她默默地躺了回去,算了,总有机会的。下次再说吧。
日复一日,她在慢慢恢复,但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洞穴,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洞穴里的阵法吸引了,她开始研究起了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精进过的法术。那只怪物,呃,虽说长得略微奇怪,但呆久了之后,她竟然诡异地习惯了它的存在,以至于她现在和它相处的,还算不错?“等等!我马上来吃”她叹了口气,在自己的法术勘探中做了个记号,回到了洞穴的深处,那里,一团火苗正在蹦来蹦去,它在等她吃饭,虽说她从未见过它吃什么,但每次进食,对方都会坐在她的对面,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又会往后缩一缩。这是因为上次她心情不好把骨头丢到了它的犄角上,导致它现在看到她拿着吃剩的骨头都会自动远离她。嗯虽然试过很多次了,但它似乎不懂怎么交流。她苦恼地拍了拍手,又回到了洞穴门口。双手触碰着面前神秘的阵法,然后,她的手,第一次,穿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