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古阳其实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当年被困在山上,把四书五经翻了个彻底,几乎做到了倒背如流,所以才会有想法,一直想着来京城参加科举,为百姓做事。
但没想到一切变化得太快了,听到林语静的问题,他下意识摆了摆手:“我又不会法术,我去了不是送死吗。”
林语静却笑着拿出一沓符纸:“那可不一定,你就说你想不想吧。”
林古阳还算头脑清醒,没有被他三言两语吸引,而是问:“可是就算我入朝为官了,以后没有你了,我该怎么办?”
林语静抿了抿嘴唇:“话虽如此,但是按照那些宗门长老的古板程度而言,他们是绝对不允许修仙者入朝为官的,所以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更何况来都来了,把这件事解决掉再说吧。”
这还是林古阳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林语静说出这样的话,之前的他虽然做事还算热心,但都莫名有种无所谓的松弛感在。
而今日却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林语静是真的认真了。
林古阳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轻轻微笑着说:“好,那我陪你。”
两个人走出小巷子,先去找了一个驿站安顿了下来,林古阳就看着一开始说得热血十足的林语静躺在床上,床上的用品都被他换好了,瞥见自己的视线,还疑惑地朝自己眨了眨眼:“怎么了,你怎么不去休息?”
这就显得一直坐在林语静屋里的林古阳很呆。
林古阳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们不用晚上行动一下吗?”
林语静摇了摇头,用一种很疑惑林古阳为什么会这么想的眼神看着他:“不用啊,人家都劝你晚上国师进阶,我为什么要出去,而且明天有大比,直接明天去不就好了。”
林古阳微微瞪大了眼睛,虽然不是很懂,但武力值最高的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点了点头:“好吧。”
说完,起身就要回自己房间,却在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一个身材娇弱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怀里扑来,吓得林古阳连忙往旁边一躲,男人顺势就要摔进林语静的房间,林古阳又连忙把他一拉,高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那还是林古阳第一次看到那么娇弱的男人,他被自己这么一拽,直接趴到了地上,水袖遮着嘴,眼眸带泪地问:“客官,您这是作何?”
林古阳整个人都懵了,整个人呆立在那里,手足无措地说着:“没有啊,是你一扑,我就那么一让,再说了,我们也没喊你来啊,你是谁啊,你怎么莫名其妙的……”
那人跪在地上,只是默默地用袖子在眼角的地方摁了摁,原本平常的眼角瞬间泛起了红色,显得他格外脆弱:“客官,是您点的小桃,怎么能不认呢?”
林古阳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他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是在一个普通的驿站,而不是在什么青楼酒馆。
关键这京城也太时髦了,人家都是小姑娘,他这里倒都是些短袖……
他还想再说,那人直接扑到了自己身上:
“客官,你千万不能抛下小桃啊,小桃这样回去会被老鸨打的。”
旁边还有人在那里指指点点:“怎么有人这样啊,点都点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真恶心……”
林古阳第一次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只能在那里说:“那你要怎样才能走?”
男人一双狐貍眼一转:“那当然是,你得给我点金子。”随后他柔弱地垂下头:“我总得带点钱回去吧,不然老鸨会打我的。”
随着他手臂的摆动,袖子从他的皮肤上滑落,露出他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这一幕几乎把圣贤书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的林古阳架在火上烤,就算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但他也狠不下心拒绝。
没办法,只能拿出钱袋,抿了抿嘴唇一咬牙全递了过去:“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这些钱应该都能帮你赎身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接过钱袋,这次眼圈没有用摁就红了起来,看似十分感动,但嘴上却说着:“客官,您虽然足够大方,这钱也确实够了小桃赎身的钱,但小桃还有其他姊妹……”
旁边那人又有话说了:“就是啊,小公子那么有钱,怎么不全赎掉算了?”
林古阳明显涉世未深,对于这一唱一和的画面,他更加手足无措了起来,反倒是林语静一直在屋里听到门口的动静,听到这话越来越离谱,忍不住推门走了出来。
看见屋外站着的三个人,朝他们翻了个白眼,抛下一句:“你给我滚进来。”然后转身走了回去。
林古阳原以为是在喊自己,结果那位刚刚还倒在地上我见犹怜的家伙,直接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从自己给他的钱袋里拿了一小块银子放到那位路人的手上。
那路人明显还有些不满意,那人却伸出手就要拿回银子,直言了当地说着:“爱要不要,我可给过定金了。”
路人只能撇了撇嘴,挥挥手走了,留下站在一边的林古阳看得目瞪口呆,随后看着那位抢走自己一整个钱袋子的家伙,就那么明晃晃地走进了林语静的房间。
林古阳还以为是这人误会错了,跟着就走了进去,刚要说他没喊你,就看到刚刚还娇弱无比的男人走到林语静的面前,拿起林语静的杯子一饮而尽,满脸委屈地在那里控诉着:“你怎么才回来啊?”
然后他仿佛柔弱无骨一般地就要躺进林语静的怀里,再然后直接被林语静一掌甩开了。
林古阳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不是,他应该没有叫你,不对你这个动作,还有你觉得唐突,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