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服了你。我这有眼睛的都看不出,你一个瞎子倒说得头头是道。”程思凡闻了闻茶香,举起杯子咕咚一下喝光。
“这茶要细品的,你这样喝是饮驴。可惜了。”
“我本来就是红尘俗人嘛。”
“那是你的心思不在这上边。”花庭月说着转过头去。“见过萧城主。”
萧临风从内房后门进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探究:“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你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在下只是听到您的脚步声,无双城里有这样的轻功的除了萧城主再没有别人。”
“是么?”萧临风很好奇,一双眼睛毫不忌惮的盯着他。
一般人被他这样打量定会局束不安,花庭月并不在意任他打量。
“请问萧城主叫在下过来有什么吩咐?听说有人得了重病。”
“是的,跟我来吧。”萧临风也不客套,直接带他们出了内院后门。
最后一进是一座璇玑楼,悬空建在山壁上,仅有一条小栈道连接山下厅堂,楼内遍布机关暗道,是城主存放重要东西,也是闭关修炼的地方。栈道口守着十几名精壮的高手,任何人接近,都是格杀勿论。
萧临风执着剑走向狭窄的栈道,一名弟子提着一个竹篮跟在后面,两个客人也跟在后面。
璇玑楼大门紧闭,门上挂着精铜大锁,萧临风脸上浮现古怪的笑意,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大锁,接过弟子手里的竹篮带着客人走了进去。那名弟子忠诚的守在外面。
花庭月非常好奇,是什么重要人物被关在这里,看样子只有萧临风一人可以接触,更奇怪的是向来好奇心极强的程思凡居然没有东问西问。
“你们在这里待着,别动也别发出声音。”萧临风先警告,然后自己一人进到里间。
里面的房间是个暗间,没有窗户,黑暗无光。
一个身穿白衣的人面对墙壁盘膝而坐,垂着头无声无息。
萧临风进去把竹篮放在小桌上,点上蜡烛。
“你怎么不点灯?饭也不好好吃,想死么?”
那人象雕塑一样不动不出声,好象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像。
“你再这样,伤势不容易好。”萧临风见他还是答理人,有些不耐烦,“我一生追求剑术高峰,最渴望的是和高手过招,所以才救你性命,你再这样如行尸走肉一般,还不如去死。”
花庭月听到里头的说话声,剧烈颤抖起来,强大的期盼和恐惧几乎把他淹没。
萧临风生气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外:“花公子,进来。”
那人终于有了反应,身形一动,想转过身来,却没有转过来。
花庭月只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摒住呼吸进来。萧临风看了看这两个人,自行退出,把门关上。
花庭月双手抖得厉害,最后还是伸手扳那人的肩,极其小心地呼唤:“叶……”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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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何物
花庭月双手抖得厉害,最后还是伸手扳那人的肩,极其小心地呼唤:“叶……”
那人身形一僵,最后还是转过头来。
花庭月眼中流下泪来:“真的是你。”
旁边的萧临风说:“当初决战时,我看他有求死之心,他若死了,世上又少一个难得的对手,我不在乎有没有朋友,可是没有对手才是真正寂寞。所以我不想他死,剑偏了半寸,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我把他带回来用尽回生的灵药,还天天输内力给他续命,好不容易救回他的性命,他醒来居然还那么傲慢,连话也不跟我说,更别说和我比剑了。所以把你叫来看他有救没有,若还是这样就让他去死。”
“我看他气息稳定,脉息平和,身体已经恢复。”
“可是他的心死了,心如死灰的人没必要让他活着,白费我那么多好药。”萧临风非常不满。
费了好大的劲留下他的命,可是在他的眼中却看不到生机,只觉得他整个人如槁木死灰。萧临风虽倾尽全力,却医得了身医不了心,很是失望,真想把他掐死顺手扔到山谷里。
花庭月一时无语,又问:“你怎么想到要我来救他?”
萧临风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救他的时候,他一直昏沉沉,只偶尔清醒一会儿,嘴里似乎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花庭月怔住,心里又悲又喜不知是什么滋味,诚恳地行礼致谢:“多谢萧大侠相救。”
“他本人都不谢我,你谢什么?”萧临风不满意地瞪了那人一眼,“最讨厌这种人,败了一次就一厥不振意气消沉,一点挫折都经不起。”
花庭月知道他误会叶鸿,也没法解释,只得说:“萧大侠请息怒。”
萧临风用探究的眼光打量了两人几眼转身离去。
待他一走,花庭月关上门,回身坐到床上,从身后抱住叶鸿,感觉到他身形消瘦,摸到他的手骨节突起,心里思潮起伏,如油煎如针刺,种种难受心痛,百味杂陈。哽咽起来:“你怎么瘦成这样。”
很简单的一句话,如闪电劈中心脏。叶鸿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唯恐动一下,惊走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叶鸿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先前拉他的手被他拒绝,现在,他不再逃避……
真是没想到还有见到他的一天,回想和他相识的那些日子,一点一滴在心头盘绕,好似从来没有在记忆中抹去。
有欣喜也有痛苦,从来不敢相信温暖可以降临,既然得不到,自然无所谓失去,不动情就不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