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裴琅笑道。
二月十五,林府难得的热闹,下人们将嫁妆送至裴府。
裴府和林府中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林府平日清静,忙起来人手倒是不够,现下莞苑中的待女都去前厅帮忙了,只余芸卿一人。
芸卿坐在步摇床上,看着手中的嫁衣,大宁风俗,男女成婚,女子需亲自缝制嫁衣,时间紧急,幸得她绣功尚可,赶制完成。
不知为何,芸卿又想起了林父,前几日,她去刑部大牢看望了林易,刑部相比北镇抚司,倒是多些人情味。
刑部也未对林易用刑,只是这“青台案”还是未结案,不知父亲何是能出狱。
这段时间,京城中的人也感觉到了,那位要的是一个结果,这被牵怒的虾米也不重要,放与不放,一念之间。
她也不知道此时成婚是对还是错,林父尚在牢中,女儿却赶紧地离开林府,真是不孝啊。
这半年来的悲伤似乎在这一刻涌了上来,林芸卿终是没忍住,掩面而泣,泪水滴在那一针一线缝制的火红的嫁衣,晕开涟绮。
大约半个时辰后,屋外传来声响。
芸卿连忙用帕子擦干眼泪,埋了埋衣角,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轻轻,你兄长回来了!”林母欣喜地进屋道,却看见小女儿眸中似含泪,眼角泛红。
兄长回来了,芸卿连忙迎上母亲:“娘,哥哥在那里呀?”
林母看女儿这模样,倒也没点明什么,拉过女儿的手,拍了拍道:“烨儿,正在前厅张罗着,毕竟是亲妹妹出嫁,总得细致点、喜庆点,不是吗?”
“兄长。”芸卿提了提有些长的裙摆,快步向正厅中那道挺拔的熟悉的身影跑去。
林烨听到自家妹妹的声音连忙回头,展颜一笑,“慢点。”
兄妹俩感情甚笃,一年未见,都很是想念对方。
林烨看着芸卿,见妹妹亭亭玉立,感叹道:“轻轻也是大姑娘了。”
自家妹妹三年前的及笄礼自己就因公都未参加,而今离家短短一年,小姑娘长大了,都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还是是裴家三郎,那家伙虽算是个君子,可也惯是个心黑玩意儿,不知道轻轻嫁过去玩得过他不。
他低头看着芸卿脸上止不住的笑,心一下就软了,暗想:算了,大不了还有我。
“哥,你这次是?”芸卿不知道兄长江中水患治理怎样,还走不走,明亮的眸子望着林烨。
“不走了,轻轻这一年幸苦了。”林烨虽远在江中,却也听闻父亲入狱的消息,奈何远水救不了近火。
林烨治水有功,圣上赏赐提拔,现已是工部侍郎。
芸卿跟兄长说起了府中这一年的事,至于与裴家的婚事,说实话,她自已也很费解,裴琅为什么要与自己结亲,不过为避免兄长担心,三言两语揭过,也没提心中的忧虑。
林烨回府,最高兴的莫过于林母了,加上女儿即将出嫁,一天的笑意就没下来过,招呼着两人久违地其乐融融用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