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静静地搂抱着良久,听到窗外小雨声轻轻滴打着窗棂,落落忍不住幸福地叹息一声。她喃喃地问他,“为什么我这么容易原谅你?”
良生轻轻笑起来,吻她头发,“因为你爱我。”他轻声说。
他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半膝跪下,表情很郑重,“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落落,你愿意嫁给我吗?”
落落抿嘴一笑,认真地说,“以后你得加倍地补我鲜花,戒指要很大,很贵。”
良生眨眨眼睛,眼里缓缓升腾的雾气让他的视线模糊了,他清清喉咙答道,“好。”
落落看一眼窗外,说,“我们出去玩吧。”
良生摇摇头,“不行,你身体不舒服。而且还下着雨呢。不许疯。”
落落笑咪咪地看着他,双手搂住他脖子,迅速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轻声恳求,“去啦去啦,我想去。”
如此软语央求,让良生倏忽感觉,像从前的落落,每有什么主意,总要来磨他,而最后,他总是妥协下来。
他一声不吭地就把落落抱起来,走到门边,又帮她套上鞋子,落落失笑了,“又不是小孩子。”
良生轻轻吻她额头,轻笑道,“永远都是我的小孩子。”
落落的眼睛湿了,低声喝道,“不许这么宠我。”
良生说,“我喜欢。”
落落说,“不,不好。”她仰起头来看他,“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你离开我了,我会难过,会伤心,会不习惯。”
良生听她这么说,恼怒地凑上去咬她的唇,落落吃痛,惊呼一声,良生恨恨地说,“看你再说,再说!”
落落推开他,顾自跑开去,小雨飘洒着,落落在雨中张开双手,几乎是惊喜地叫,“良生,快来!”
良生呆呆地看着她。
落落从来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她自有她的清咧之美。她就这样站在苍茫夜色里,无边雨雾中,突然就让良生深深震撼了。
他被她的快乐感染了,跟着跑进雨里,两人在雨中旋转着张望,良生微笑着自嘲,“可不就是两个傻孩子。”
落落脱了鞋子,赤脚站在雨地里,她冲他眨眨眼睛,“快把鞋子脱了。”
良生顺从地脱下鞋,落落拉上他的手,带着他小跑起来。那么安静的深夜,只有微风拂过脸庞的声音,只有小雨滴在发梢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有他们俩,几乎不能察觉的轻柔脚步声,整个宇宙仿佛就只有他们俩,孤单和幸福一同笼罩了他们。落落小声笑着,不时地侧过头来看一眼良生。
不知跑了多久,落落停了下来,她站在雨里,头发安静地贴在她额上,眉梢上,她伸出手,微笑地轻抚良生的面庞,“不管以后怎么样,良生,别忘了这一晚。答应我,永远记得今天晚上。”
良生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永远不会。不用叮嘱我,永远不会。”
第二天,他们去了海边。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晃晃荡荡的,不知不觉,落落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等被推醒,一片宽阔的沙滩先跳入落落的眼帘。
这是落落第一次真正地看到海。关于海,从前陈启真也说过很多次,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块去看。可是落落总觉得不置与否。现在才明白,她不是不想看海,只想想一块看海的那个人,不是陈启真。
良生租了一把太阳伞,一顶账蓬。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在落落身边很认真地对付着那些在沙滩上敏捷出没的小螃蟹。
他说,“落落,我捉两只让你带回家玩。”
螃蟹有什么好玩的。落落害怕小动物,偶尔看见厨房里跑出一只蟑螂都要后怕半天。但落落微笑地看着他忙。
暮色降临,他们去吃了一点烧烤,良生取笑落落,“像个贪吃的孩子。”他温柔地伸出手来,替她擦拭嘴边的油污。
他们坐在海边听了许久的风声,良生握住落落的手,轻轻贴住他面颊。低声说,“落落,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他凑近来,轻轻吻落落眼睛,再次轻声低语,“落落,我爱你。”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俩到处乱跑,逮着任何一辆大巴就跳上车去。他们在小城镇里吃炒石螺,在人烟稀少的小村庄里学人推火麻,累了落落会睡到良生的腿上,他的手掌始终揽着落落的腰,如果落落撒娇,他还得无奈地给她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眼睛,真奇怪……”
在广州的最后两天,良生带着落落去了一趟番禺,这里有国内最大的野生动物园。仿佛走也走不到尽头的偌大园子,让落落快乐得像个孩子,她指着会招手的熊,大笑着叫良生,“良生,你看!”
夕阳的余辉安静地泼洒在她发上,她整个人都发出淡淡的光。模糊不清的光晕里,她天真的笑容完美无瑕。
晚上他们去北京路,落落变成了一个馋鬼,看到什么都嚷着要吃。良生担心她消化不良,不让多吃,她就生了气,甩下他自己顾自往前走。
这么任性的她是他所喜爱的。他嘻皮笑脸地跟在她身后,每隔数分钟就小声叫,“哈啰,美女!”她仍然板着小小面孔,不看他也不答他。他无奈,只得买一串羊肉,递到她面前,“来来来,吃吧宝贝!”
她立刻就喜笑颜开了。
他微笑着看她满足地吃着肉串,汁液从嘴角流出来,他忍俊不禁,伸手帮她缓缓擦拭,边吓唬她,“晚上肚子疼不许叫我!”
结果半夜里她真的肚子疼起来,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良生也被惊醒了,紧张地摸一摸她额头,“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