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身穿一身利落长袍,器宇轩昂,不怒自威,“胡夫人,本官本不该这个时候叨扰您。可评选结果明天一出……”
楚琰轻拂衣衫,执袖行礼,“谢齐大人关心。民妇虽心有不甘,但也深知以卵击石的道理。朱老板背后有朝廷命官撑腰,除非……”
齐煊敏锐地觉察到她的意思,“投朱元乾的人皆跟魏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他手可通天,亦有遗漏之处……”
此时,两人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灾民。”
他们怎么就差点遗漏了这么一群人?
灾民们如今一无所有,也不会受制于权贵。
他们亦是灾后重建险重点的帮扶对象,让他们来投票,公平合理。
……
“将这群贱民抓起来。”章公公一声令下,灾民们被人四处驱赶,相互踩踏、碾压。
“尔等来县衙给胡夫人投票,凭什么抓我们?”灾民们怒火中烧。
楚琰这才回过神来,被人差点撞倒。
双方人马厮打角逐,齐煊的人很快便控制了局面。
齐煊身影挺拔如松,眉宇间冷峻如霜,目光淡然,缓步走向章公公,“圣上钦赐本官治理烙城大小事宜,章公公这是想越俎代庖,违抗圣意?”
县衙门前的氛围瞬间凝结,因两人的对峙而变得更加沉重,暗流涌动。
“哈哈哈,只怕这些贱民叨扰了保险经营权的评比。老奴无愧于心,即便齐大人奏报朝廷,也如斯禀告。”
章公公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烙城的灾民正是灾后重建险的帮扶对象,前来投票,何来叨扰?”齐煊句句在理,章公公稍显不堪。
县衙门前的线香不足一寸,线香燃尽,投票结束。章公公看了眼不断掉灰的线香,笑得阴险狡诈。
章公公上前一步,拍了拍齐煊的肩膀,在他身侧低语,“齐大人又何必执拗,得魏大人器重,调离这穷乡僻壤,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深吸了口气,齐煊挑眉,“当真?”
“当然,魏小姐早对齐大人倾慕已久。待日后齐魏两家缔结秦晋之好,您成了魏大人的乘龙快婿,晋升首辅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齐煊闻言,会意地笑笑,“章公公把齐某的仕途算计得明明白白……”
“良禽择木而栖。”章公公胸有成竹。
“来人……”齐煊传令,章公公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
“请章公公下去喝茶,投票继续进行。”
章公公被气得一时语塞,被人强拖下去,“齐煊,你,你敢……与魏大人作对……”
齐煊拱手向上,“本官只知要忠于陛下,未曾听说,还要听令于于魏大人……”
章公公面色煞白,被人生生拖了下去,无颜再留。
乌云尽散,天光乍现。
齐煊威仪凛然,立于县衙门前,众灾民见状,心中喜悦如泉涌,欢声雷动。
线香燃尽,香灰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