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姜皇帝忽然一拍龙椅,朗声说道:“楚琰辅佐太子有功,本王甚为欣赏,今日在此,不仅要赏赐黄金千两,更要赐你更大的荣耀——朕决定,收楚琰为义女,封为和宁公主,以彰其德。”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众臣纷纷惊叹不已,齐煊心中也一震,却不露声色。楚琰更是惊讶无比,双膝一软,几乎要跪伏在地。齐煊脸上仅限错愕之色。
“陛下厚爱,民女实在不敢当。”楚琰声音略显颤抖,心中百感交集。
大姜皇帝笑容和煦,摆手道:“朕观你德行过人,且与齐煊心意相通,有你在侧,朕亦放心。自今日起,你便是朕的义女,和宁公主,享受皇家一切礼遇,与太子份数兄妹,日后你就专心辅佐兄长,成就大业。”
“父皇,儿臣是想……”
大姜皇帝神色严肃道,“太子,你抗旨悔婚,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还不快去给魏舒宁赔礼道歉?择日补办大婚。”
“父皇,儿臣绝不另取他人。”
“你想抗旨?”大姜皇帝声音清淡,却又不怒自威。
楚琰扯了扯齐煊,她心知已无推脱之理,只得磕头谢恩。
“谢陛下隆恩。”楚琰行礼时,心中已是万般感慨,从市井女子到公主,命运如棋,变幻无常。
齐煊见此情景,心中五味杂陈,但脸上依然保持着沉稳的神情。他缓缓开口道:“谢父皇厚赐,楚琰蒙恩,臣儿亦感激不尽。”
大姜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臣起身,目光落在齐煊与楚琰之间,意味深长地笑道:“既然你们如此相得益彰,朕也乐见其成。日后兄妹俩需更加齐心协力,共同扶持大姜江山。”
从此,她不仅是太子心爱的女子,更是大姜朝堂上尊贵的公主,天下百姓皆需仰视的存在。她却再也没了跟齐煊共结连理的机会。
齐煊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看向楚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后变得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间被摧毁。
与楚琰扭头相望,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焦距,唇角微微颤抖,却无法发出声音。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心中的酸楚与无措像潮水般涌来。
楚琰在旁,亦心中如刀割般疼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本已准备好的话语卡在喉间,眼中尽是无法掩饰的痛楚与无奈。他的眉头深深皱起,仿佛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情感,嘴唇微微抿紧,却不敢在这庄严的大殿之上流露出太多情绪。
楚琰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滑落。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与齐煊并肩而立、相守一生了。
大殿内依旧金碧辉煌,然而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与无助。
退朝后,众大臣在二人身侧经过,章公公从大殿上下来,轻甩拂尘,“太子殿下,陛下另择吉日为您重启大婚,就定在三日后,殿下好生准备哈!”
楚琰闻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被章公公睥睨眼下,“公主殿下,请回吧!太子大婚,殿下应该也不宜参加吧!”
齐煊生气地提拳朝正要朝章公公挥去,楚琰慌忙站起来,拉住齐煊,“别冲动。”
章公公顺势往后推了一步,“太子殿下还是早日回去准备大婚吧!毕竟皇家的体面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丢弃,圣上的威仪何在?”
章公公不顾齐煊眼中的怒火,在他们俩之间闯过。
金銮大殿上,仅剩他们两人,齐煊大步上前,抓住楚琰的手,“楚琰,咱们走,既然父皇不成全我们,我们自谋出路……”
楚琰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温热的泪滴滴到齐煊的手背,摇了摇头,“我自是愿意随你私奔。可,可你是大姜太子,怎能舍弃江山社稷随我而去,我楚琰岂不是罪人?你若不是想跟我光明正大地厮守终身,又怎会带我回京都。齐煊,你我终是有缘无分……”
私奔
鳞次栉比的殿宇间,魏舒宁和婢女红烛两人在角落对面而站。
四周静谧无声,初冬的凉风吹拂着枯槁的朽木,带来些许凉意。魏舒宁低垂着头,手中紧握着一封信,她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从最初的紧张到逐渐的愤怒,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渐渐浮现出决然之意,“这封信是太子让你给楚琰的?”
红烛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复杂,“太子亲自把信给奴婢,让奴婢务必送到楚琰手上。”
魏舒宁闻言,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信纸,指尖发白。
此时,魏舒宁的父亲魏琮从后面走出来,他一身青衫,虽年岁渐长,然神态仍旧刚正,气度非凡。
魏舒宁见父亲到来,赶忙问道:“父亲,这封信该如何处理?”
魏琮一言不发地从女儿手中接过信件,目光在信纸上掠过,微微皱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思虑。片刻后,他将信件递还给红烛,语气不容置疑:“按太子所言,把信交给楚琰。”
“爹爹,他们要……”魏舒宁难以置信地看向魏琮,魏琮给了她一个眼神,魏舒宁不觉噤了声。
魏舒宁一时无言,只得默默看着父亲的背影离去。红烛接过信件,不敢多言,躬身作揖后离去。
宫廷的殿宇高耸入云,层层殿宇错落有致,如山峦般雄伟,日光洒在金顶琉璃瓦上,闪烁着灼灼光芒。红烛捧着一盆清水,步履轻盈地穿过鳞次栉比的宫殿,终至厢房。
红烛推门而入,厢房内的陈设奢华而古雅,纱帐轻垂,香炉里淡淡的沉香袅袅升起,平添几分静谧与幽然。她将水盆轻放在妆台前,转身看向朝自己走过来的楚琰,“公主殿下,奴婢伺候您梳洗。”她动作娴熟地替楚琰准备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