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中哀求林重留下的意思很明显,林重狠心地不去看。
“我不吃了。”陈路生放下饭盒。
林重看着陈路生这副耍小脾气的样子,把欲要递过去的一次性筷子扔回袋子里,“你爱吃不吃。”
陈路生见林重不吃这套,有些慌了:“你喂我,我就吃。”
林重拿起饭盒,冲陈路生笑了笑,一饭盒扣了上去,喂他妈喂,还有脸让他喂。
面条一路送过来已经不怎么热了,不会烫到陈路生,但挂在陈路生脸上着实滑稽,而且陈路生脑门上还糊了一层鸡蛋酱。
林重扔掉饭盒,“别把小心思用我身上,那些把戏没用,你不会觉得你撒个娇,我就会心软吧。”
陈路生:……他也没撒娇啊。
林重说完走出了病房。
外面护士推着推车,开始给各个病房的病人挂液体,轮子碾滚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林重和护士擦肩,他走到电梯间,坐电梯下楼,住院楼一层出口旁边有个小商店,他脚步顿了顿,随后狠狠揉了把脸。
脚尖一转,他掉头进了商店。
病房里,护士给陈路生扎上针,调了流液速度后,推着推车离开病房。
扎的是右手,陈路生左手还能用,他往床头靠了靠,拿起筷子,吃饭盒里的面条。
林重出门时饭盒里的鸡蛋酱还很多,但饭盒被那么一扣,里面的东西全甩出来了,面条还能捡起来再装回去吃,鸡蛋酱却是不能吃了。
他背对着病房门,没有看到林重站在门口,听见脚步声了,他猛地抬起头,嘴里的面条还没咀嚼完,双颊鼓着。
“别吃了,不嫌脏嘛?”林重拿开饭盒,把手里的袋子扔到柜子上。
他从袋子里拿出八宝粥,打开,把勺递给陈路生。
陈路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心里默默想,为什么扎的不是左手呢,这样他就有借口让林重喂他吃了,可是好像哪只手都能拿勺诶。
他失落地接过勺子,吃一勺,抬眼看一眼林重。
“怎么没找人来照顾你?”林重忽然问。
“没人可以找。”陈路生身边早已无亲近之人。
从陈路生和他父亲彻底分裂、对立开始,便再没人亲近他了,他们都以为他会输,没人再去搭理他这个注定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利益还会拖累他们的人。
可结果他赢了,但他也不需要任何人亲近了。
林重轻哼:“哼,和你混久了,发现你烂骨头,都不搭理你了是吗?”
林重想,自己说着什么怨什么恨都彼此两清,可一对上陈路生,他怎么就忍不住发火,满肚子的气呢。
陈路生默默吃粥,不搭话。
液体一滴滴落下,耗着时间,林重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
他想着等陈路生输完再走,不然陈路生要喝个水,或者上厕所,一只手肯定不方便。
反正陈路生就住这几天的院,他也就照顾他这几天,等陈路生出院,他们就彻底分道扬镳,也算好聚好散一场。
一共四瓶药,两瓶大的两瓶小的,输了两个多小时。
林重用手支着脑袋,连声打哈欠。
“你躺床上睡一会儿吧。”陈路生说。
林重摇了摇头,他是来照顾病人的,来占着病人的床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