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早逝,家里就一个父亲和一个哥哥,她父亲在乡里也是出了名的,几年前乡里有个寡妇再嫁,他非得去人家门口骂人家不守妇道,被人用大扫帚赶出来。
林家老父受了气回到家就一通骂,什么一个女人就该忠于自己男人,男人死了就该一直守寡,找别的男人就是违背礼教,该浸猪笼。
还训林晴,你以后要敢做这些不守妇道的事,他就打死她。
林晴和林晴的哥哥林亮沉默着,都不说话,说了就得挨揍,全心里嘀咕反驳呢。
林老父重男轻女,林晴就没上过学,林亮上过几年学,但成绩不好,读了几年才认字就不念了。
林晴有个堂哥,叫林修明,是个多读了几年书的,经常过来教林晴认字。
那年,林晴二十了,在城里遇见一个家里做买卖的小伙子,两人一来二去看上眼了,随后两家很快定下了亲事,林老父很满意这门亲事,那小伙子家里有些钱财。
然而第二日,林晴被自己的堂哥强了,林亮干活回来,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林亮抄起锄头就要弄死林修明,林修明也不反抗,被揍的全身是血。
林亮拉起自己的妹妹:“我们去告他,让他坐牢。”
林晴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站起来,一心想的都是要给自己讨个公道,她往外走,一直走,去派出所,去找里面的工作人员,说她被人强奸,哭着说她哥就是证人,然后那个工作人员问她,你哥在哪?
她往后看,没有她哥的影子,她哥应该和她一起的啊,她神情恍惚地走到外面,还是没有看到,她像个疯了的,不管不顾地原路返回,那个工作人员喊她,她也听不到了,一直到家,她看着他哥坐在院里的凳子上。
“哥……”林晴喊道。
“晴儿,算了吧。”林亮说完深深垂下头去。
林晴走得太快,没有看到林修明抱着林亮的大腿哭嚎,说自己是真心喜欢林晴,听到林晴订了婚才会如此,他愿意娶林晴,林修明的一番话令林亮冷静了下来,这件事如果闹大,那林晴的亲事完了,林老父也会打死林晴的。
林晴双腿瘫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她也冷静下来了。
“我跟林修明说了,让他不说出去,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林亮说。
事情并没能如他们所愿,事情还是传开了,从那个工作人员的嘴里,他也是好心,却不想事情进了林老父耳朵,林老父扬言要打死林晴,亲事也退了,林修明那一家更是说林修明敢娶林晴,就把林修明赶出家门,不认林修明,转头两家人把这事定为了是林晴和林修明暗通款曲,把强奸一事抛的干净。
林老父似乎是真的要把林晴打死,林亮一不在,就拿棍子打林晴,林晴身上已经没块好皮了,熬了三个多月,夜里她等来了林修明,她跟林修明跑了,林亮那夜就在林晴屋子里,看着林晴跑的。
他想留却觉得自己无法开口,林晴看着他,跟他说:“哥,我只有这一条活路了。”
因为就在前一天,她跟他说:“哥,我好像怀孕了。”
后来林亮去找林晴了,从乡里找到县里,从县里找到另一个市,他就安家在他妹住的房子的附近,看着林晴认命地过完大半生。
第113章你在痛苦什么
车流在眼前如一条流动的长河,林重像个隔绝在时间之外的人,立于河岸,看时间流逝,伫立不动。
好像这此间世界无甚与他有关。
他好像被困在了某个节点,无法挣脱。
一声突然的鸣笛将他唤醒,他回神,捏了捏眉心,他刚从医院精神科出来,取了药回家的中途就又出神了。
大抵是什么时候有的病症来着,离开北京的大半年后吧,原本被深埋起来,盖棺掩盖的东西被重新翻了出来,打开棺木,里面是已经腐烂的尸骸,日日惊扰他,令他不得安宁。
他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一看,原来过不去啊。
症状越发明显,渐渐影响到了他的生活,他查过一些资料,知道自己这是生病了,可是似乎治疗也并没有令他感觉好些,日子稀里糊涂地过,时不时,他总想,若是陈路生若无其事地好好生活,那他这一遭,显得多没出息啊,可不就是嘛,陈路生肯定忘了他了,过着自己的富贵日子呢。
他于陈路生,只是随手拿过来把玩的玩物,也就随手扔了,哪还会记得扔在哪了,什么时候扔的。
望着突然飞速从眼前驶过的皮卡,恍惚的,他想往前走一步。
想想又觉得算了,他答应了给他哥买冰糖葫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