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道夫人对老爷十分看重,从前府里想要勾引老爷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想对谢公子竟也这般看重。
想着那个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犹如神仙公子般的谢家郎君,绿漪满心平静。
这样的处置倒也不为过,卑贱的女子都是配不上那位公子。
“公子,您今日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安殊亭的贴身小厮平安在外面轻轻的敲门,拧着眉头不赞同的看着一边的小豆子。
小豆子摇了摇头,那位小爷的脾气,他哪里敢多说一句。
“公子今日又为什么心情不好。”平安昨日被公子派出去搜罗新奇玩意儿,要求雅致新奇,他就猜测公子应该是为了送那位小姐。
所以特地花了大心思去打听,终于打听到有人发现了一种奇花,颜色像雪一样洁白,芳香独特,更奇异的是这种花一生只在晚上开放一次。
听到这些,他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喜欢,便连夜出了城,就怕被人捷足先登。
结果一回来就听见别人说公子已经有一日不出门,他耳朵贴着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转头小声问一边的小豆子。
“听说是和白家的公子争吵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小豆子看着平安严肃的神色,低头看着鞋面,到底还是没敢完全说实话。
就公子昨日那副浪荡模样,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别说公子屁股能不能保住,他们这些下人也讨不了好,所以他还是闭嘴吧。
“吵什么?”
平安还要再问,门突然打开。
安殊亭从里面出来就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嘴咧得打开,“公子,你可算出来了,您看我找到了什么?”
平安举起了手里的花盆,安殊亭眯眼,手摸了摸还带着水珠,苍翠欲滴的枝叶,“昙花?”
“您可真有见识,我听说这玩意儿难得,还是一位富商从南诏国带回来的,说是还叫什么琼花。”
安殊亭见平安一副献宝的模样,知道这东西放在如今确实是珍奇,平安倒是个有能力能办事的,也就是他昨日不在,若是在的话大概也不会发生那些事。
“行了,给你记一功。”他拍了拍平安的肩膀,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安殊亭也不吝于夸赞。
“那咱们现在是去老夫人那里,还是送花。”嘴里这么问,但平安抱着花盆一副就要跟上的模样,心中已经笃定安殊亭应该会去找那位小姐。
“对了,先生怎么样?”安殊亭状似随口问道。
这个小豆子知道,他立马凑过来,“公子,你不知道,大公子、二公子一个个都跑到先生那里献殷勤。”
府里来了尊贵客人,这些下人们心里门清,也知道大公子、二公子跑得那么勤快,说是为了请教功课,实际上还不是想试试能不能入先生的眼。
安殊亭闻言一顿,看来孙悦白身体没什么大碍,“你日后不要这般,小心祸从口出。”
小豆子原本有些气愤,听见安殊亭的话,神色诧异了一瞬,连忙点头。
“我与大公子、二公子是亲兄弟,便是随口抱怨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你们,若是被人听到难免责罚。”安殊亭也知道原主平日里对两位兄长颇有怨怼所以影响到了下人的态度,所以出言点了一二。
“行了,我们去给祖母请安。”安殊亭说着,抬脚就走。
平安刚刚听安殊亭说不让对其他两位公子有怨怼就十分诧异,等听他连花都不去送,反而要先给祖母请安,这儿都快傻了。
倒也不是安殊亭不孝敬祖母,而是这段时间,他对那位小姐实在上头,颇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痴迷,如果他没有猜错,之前宴会上和白家公子大打出手应该也是为了那位小姐。
他从前得安殊亭看重,就是因为他能想安殊亭所想,忧安殊亭所忧,可就这一会儿他已经两次猜错公子得心思,他只觉得自己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连公子都变了许多。
“平安哥,你不走吗?”小豆子没心没肺,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看平安还在那里发楞,戳了戳他的胳膊。
安老夫人的院子距离这里不远,安殊亭循着记忆很快就到了,门口有守着的丫鬟,看见安殊亭立刻眉开眼笑,“三公子,您也来了,先生和老爷在里面,刚刚大公子、二公子刚来不久。”
安殊亭原本就要踏进门口的脚步顿了顿,有一种想回头的冲动,实际上他也那么做了。
平安和小豆子连忙跟上,他们都知道安殊亭不喜欢读书,遇上老爷和先生他们指不定会被考校,还不如避开。
“公子,老夫人请您进去。”
他们想的很好,可惜老夫人刚刚也听见门口动静了,怕小孙子跑了,专门叫了身边的人来请。
“蔡婆婆。”安殊亭喊道,这下子再不能装傻,带着几分壮士扼腕的决然,掀开帘子进了门。
蔡婆婆跟在安殊亭身后看的一阵好笑。
306
安殊亭一进门就迎接了所有人的瞩目,显然他的到来有些出乎意料。
“遇儿来了,来见见先生。”安老夫人笑眯眯的冲着安殊亭招招手,又对着孙悦白介绍,“这是我家不成器的小孙子,你们还没见过呢吧,今天刚好也让这小子认认人。”
安殊亭冲着祖母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随后对着孙悦白拱手行礼,“先生安。”
孙悦白见他笑得温和有礼,举止得体恭谨,一副初次见面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矜持颔首,与安殊亭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
安殊亭见状摸了摸鼻子,对着父亲,兄长行了礼,便悠悠然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