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不用这么费心,他靠自己也可以,不必这样,但看着这双温雅含笑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来。
孙悦白忙废了这些功夫,他怎么能在此刻告诉他算了。
孙悦白抚开安殊亭的手,奈何他攥得实在紧。
他盯着安殊亭黝黑沉静的眼睛,两人对峙片刻。
当着孟韵之的面,安殊亭这样的小动作实在不合时宜。
谨慎的孙悦白从来不会犯这样的忌讳,所以他才能守着自己的秘密这么多年没让人发现。
可看着刚刚还神采飞扬的安殊亭这会儿兴致不怎么高,孙悦白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孟韵之的态度焦躁。
他低头看了看安殊亭捏着自己衣袖的指尖。
再看看孟韵之,他似乎被安殊亭整理的资料吸引了注意力。
借着桌子阻挡,孙悦白耐心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着安殊亭摇了摇头。
安殊亭指尖捏的发白,对上孙悦白疑惑的眼神,竭力勾起唇角,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松开衣袖,转头。
“大人。”
“这些东西里面有些只是支撑的论据,实在有些浪费大人时间,不若我为大人讲解一二。”安殊亭年轻气盛,很少有这样主动推销自己的时候,但他不愿只靠孙悦白。
“如此倒也可行,我可很想听听你这样的少年英才做出的东西有什么玄机。”孟大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纸。
他看出了一些门道,但也确实有不解之处。
“哪里敢称什么少年英才,您才是我们这些后生追逐的目标。”
“心怀百姓,为政为民。若是做官做到您这样才算仕途圆满。”安殊亭笑了笑,神态自若的直起身为孟大人添了茶。
他说的话真心实意,安殊亭穿到这个世界前刚刚成为一名党员。
了解了孟大人的事迹,安殊亭觉得这人到了他那个时代,一定能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挚友。
孟大人见安殊亭神色诚恳,莞尔。
他不会被人轻易灌迷魂汤,可安殊亭说这话的时候,那种真诚恳切的赞叹仰慕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你们这些年轻人薪火相传,这才是万古长青的治世之道呀。”
“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想到那些的,真令人震惊,少年英才。”
孟大人索性将手边的纸张倒扣在桌上。
他原本就觉得安殊亭有大才,这会儿看他更觉得和眼缘,遗憾他怎么成了孙悦白的弟子。
这是一块璞玉,想到他在讲堂上的论述,依旧赞叹不已。
这世上天才只有那么一小搓儿,没有得到好的培养,泯然众人的就占了大半,那些顺利打磨,惊才绝艳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如今他面前就坐了两个,但他更喜爱安殊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