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有婉娘,他进不来。
晞婵困道:“行了,你出去吧。”
他抿唇朝窗子走了几步。
又回头。
“我就是想看你睡的安不安稳。”
“”
没人回他。
仿佛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着了。
李覃一声叹,提腿,想了想,将靴子脱掉,这才踩着榻弯身开窗,翻身钻了出去。
出来之后,晞婵都快睡着了,窗户外面又响起某人的低声询问。
“那我睡哪儿?!”
她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这是他的卧房,想进来寻个睡觉的地方直接进来就是,问她作甚。
但李覃那晚还是没有推开那扇窗,而是去池塘摘了几片荷叶,垫在东堂的廊下,靠坐在窗边将就着睡了几个时辰。
养伤期间,晞婵几乎整日待在房中,偶尔外出走动舒展筋骨,最常去的就是栽花园亭,那里空气清新,生机勃勃,时不时还有一只蝴蝶飞过她鬓发,盘旋停留。
但伤势渐好,出来的次数多了,她就发觉出府上不同往日的异常之处。
比如常来后园喂鱼的陆夫人,她一次也没见过。
还有李甄窈,平常最喜欢在桥下练剑,这几日也都不来了。
她问了婉娘,才知道她们两个都去佛寺吃斋祈祷了,这段时间都在山上住着,最近都不在府里。是李覃遣人送去的。连带着李箖琅也卷了铺盖,上山吃素。
对此,晞婵毫无波动,仍旧晨昏散步,闲步花庭。
仿佛一点儿也不关心。
李覃听了仆妇的汇报,将卷一搁,径直出了书房,身后的段灼追他追的辛苦,不知他这是又闹哪出,忙跟着去了东堂。
他就想不明白了。
怎的他家主公,面对比自己多了数倍的敌军都能稳如泰山,一涉及晞婵姑娘就冲动易怒。
段灼不知道的是,李覃这种自尊心极强的,已经忍了旬有七日。
白日一去找她,就被告知已经垂帘休憩。羹汤佳肴送去,连送了几日,正当他以为她气已经消的差不多时,跑去看望,却无意撞见他让人送的羹汤都被仆妇躲着喝了,说是晞婵姑娘赐的。他想恼又不能恼,也莫名其妙的不敢恼!
真当他李覃是泥土捏的好欺负?
何时有人敢在他面前甩脸色?
就算她不给机会让他瞧见自己被甩脸色,但李覃还是容不得这么一直有人忤逆自己!
她晞婵,算个什么?
东堂门忽然被大力推开,砸在墙上“哐哐”作响。
段灼气喘吁吁地扶着腰,无语望了前面高大愤怒的身影,懒懒走过去,见他莫名其妙去开了柜子,络腮胡子顿时抖了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