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用。但今时也反过来,导致他不解她到底心里是真是假。
他冷笑道:“害怕什么?”
晞婵怔住。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李覃这般气恼,又醉了酒,也不忘回应自己。
原本听到冷笑,她已经不抱希望能有他几分的安慰。
可他却实实在在地问了出来。
看似待她不好,实则比谁都要上心。假如事出有因,李覃生气的时候,便会先问她有没有什么心里难受或者憋闷的,而后再说与她某件事的处理不当之处。
比如他让她去拿砚台,她拿了个湖心石。
李覃并不会说她什么,往往只捏捏她的脸颊,亲去拿了个砚台回来,安稳把公务处理完,便悄悄的命人把舟船准备了,领她去游湖。
她想让他陪着而已。
他都会做到的。
晞婵忽然泪目。
一直都是这样。
哪怕她有一丝异样,他便会不管自己心情如何,也要顾及她。
她寄人篱下,暗自在荷花池叹惜。
他就二话不说亲自跳进去摸藕,淌着满身的泥水,趴在岸边笑问她这藕长的可好?
旁人都道,李覃待她只一个“养”字,宠的太过,又以此姿态,未免太管束。
可谁又知,她心思敏感,后院家小勾心斗角,又被各院主子惯的嚣张跋扈,常有口舌暗欺抛向她,指桑骂槐,偷换燕窝,哪一件事没少呢?
若非他事无巨细,明面维护,暗里哄笑,她早就不知悄悄的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哭了多少回。
外人无奈只看得见他如何待她。
却是不能看见私下里,她一个人躲起来的时候,李覃是如何不管再忙也要跑来哄她的。
他陪她回豫州后的一段时日,不知是不是巧合,李覃说瞧见芳菲院里种有一棵桃花树,让她领他去看。
闲聊半晌,他忽然道:“它并没你高。”
那日将从豫回荆,段灼调笑他总给她夹菜,欺负她。
只有她明白,李覃是急了。
不为别的,只恐她被那道士的话唬的心神不宁。
她敏感,他便以最为直接的方式,去让她清楚。
——有人在乎你。
晞婵听问,想罢愣了好半晌,才冲面无表情赤着臂膀的男人勉强笑了笑,轻摇着头,囔音有些重。
“害怕自己没有死在你前面。”
她假设了一下,方才自己真的将他杀了,会有什么结果。
不再是原先想好的,他死后,自己也功成身退,成为毫无负担的晞婵,紧随他后。
而是再次抱憾终生。
她在心疼他?李覃蹙紧眉头,审视地睨了她两眼,长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