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于南武门图上画了一下:“南武门的铁闸是靠两种方式起落,一种是滑索,落速奇快,直接封门,弊端就是以此方式落闸,要想再打开,只能将上边的机关拆除才行。”
“第二种就是坚木齿扣,铁闸可以缓缓落下,也可缓缓升起,落两尺锁住齿轮,铁闸就能卡住城门不得关闭。”
年敬初听到这点了点头。
如此来说,这准备确实算得上稳妥。
王洛神的对手们,不可能猜到王洛神的人会在何时行动。
只要速度够快,强占城门不是问题,进城也不是问题。
两个时辰之内只要有六成兵力进歌陵,就算到时候禁军往回杀,再封闭南武门都来得及,有这六成兵力在歌陵城内行动,足够了。
“目标呢?”
年敬初问道:“挡住林叶不是目标,如何让得位看起来正一些才是目标。”
王真回头看了一眼,在年敬初的台子上有个沙漏。
这个沙漏是年敬初亲自设计,制作的极为精巧。
沙漏漏完一次正好一个时辰,来回翻转,从不出错。
“还有半个时辰,李词的人就要动手了。”
王真继续说道:“今夜行动,李词负责除掉奉办处的人,能除掉多少是多少,虽都是栋梁之材死一个都令人心疼,可毕竟这一步绕不过去。”
年敬初点了点头:“都是国之栋梁,确实死一个也令人惋惜。”
他说完这句话后,示意王真继续往下说。
王真道:“这些人被杀之后,公爷会带着所有人敲响惊闻鼓,告知全城百姓,林叶谋逆,杀死了奉办处所有辅臣,且已经杀了见过亲王辛言缺。”
年敬初道:“若只如此,百姓们会盼着天子回来,你想登位,依然是谋逆。”
王真道:“这是第一步,先生也该料到。”
年敬初道:“虽然公爷的计划从不会提前说与别人知道,但我也曾做过推演。”
他指了指里屋,王真随即跟他过去。
到了里屋之后,年敬初打开一口箱子,从箱子里取出来一张图。
看起来,这图应该有些年月了,纸张都已泛黄。
打开这张图铺在炕上,王真回身拿了灯烛仔细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会儿,王真的心里便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震撼。
他自幼跟着年敬初学习,当然知道年敬初的大才。
可看了此图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没能足够尊重先生的才华。
这图,细细的画出了几乎半个歌陵城,要说刚才王真画的南武门已经足够精细,可和年敬初画的这图比起来,还是差距极大。
这张图上,详细画出了许多路线,也做了极多标注。
年敬初指了指:“我前几日才重新做了更改,以前我推演的,和现在时局有些出入,毕竟那时候我也没料到会出现林叶和宁未末这等人物。”
他说:“这些路线,是我画出来的攻势图,和你刚才所说几乎没有差别。”
“只说之后的事,若要成事,以你刚才所说准备,已有十之七八的把握。”
“最主要的还是天子,如果天子算好了日期,不久之后归来,那今夜你们的一切努力还是白费。”
王真点了点头道:“以我对天子了解,他不是做不到在最合适的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