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将军不必多礼。”顾况甚是客气,又问,“将军何时回京的?这一路可还顺利?”
“刚回,多谢殿下关心,还算顺利。”虞停骁回答两句后,又郑重道谢,“家母之事,多谢殿下相助。”
妹妹在写给他的家书里,简单提到了太子帮忙,别的却不曾透露。因此他对这位东宫太子甚是感激。
顾况笑了一笑,极其诚恳的模样:“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虞停骁有些意外地挑一挑眉:分内?怎么就分内了?
但他急着回去探视母亲和妹妹,也没深问,只微微一笑。简单寒暄几句后,虞停骁辞别太子出宫回府。
虞家旧宅闲置多年,母亲和妹妹又都在郡主府,是以虞停骁仍往郡主府去。
妹妹命人准备了一桌好菜等他,陪他一起用膳。
饭后,虞停骁认真对阿鸢道:“阿鸢,这些年,我一直在边关,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受委屈了。”
虞停鸢眼睛一酸:“不委屈,我过的很好呢。我是虞将军的妹妹,京城里人人都给我几分面子。”
虞停骁笑了笑,妹妹说的轻松,但内里的不易,他能想象到。
“还有娘的事情,委屈你了。”说完,虞停骁敬了妹妹一杯。
去年刚得知母亲仍在人世时,妹妹曾写信同他商量,他回信让她先和李定虚与委蛇,也是难为她了。
幸好太子报讯及时,妹妹不用真的嫁给李定一次。
这一点,他很是对不住妹妹。
“还好,我也没做什么。”虞停鸢饮下一杯酒,转而提起母亲的病,“哥,御医说,娘现在这样,已有七八年。仅靠自己,是不可能恢复的。可是治疗又有风险。我一个人不好做主。哥,你觉得该如何?”
虞停骁沉默一会儿,低声问:“四五成吗?”
“对。”
“民间大夫有其他主张吗?”
虞停鸢摇头:“这几天倒是来过几个民间神医,提的也是金针度穴的法子。不过,据他们所说,风险没四五成那么大。”
虞停骁轻“嗯”了一声,双眉微蹙:“这不难理解,御医们在宫中办差,习惯将情况说的严重一些。”
这样好减轻责任。
停顿一下,虞停骁又问:“这事阿鸢怎么想?”
“娘现在这样,我们也能奉养她一辈子……”虞停鸢犹豫着开口,声音很低。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兄长打断。
虞停骁一针见血地指出:“但是娘自己,肯定不愿意就这样一辈子糊里糊涂。何况她偶尔还会头疼。”
本朝唯一的女将军,那是何等骄傲?这样的人,又怎会愿意一直神志糊涂?
“是。”虞停鸢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就怕那万一。
“所以能治还是要治的。咱们就多找一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尽量把风险降到最小。虞家世代忠良,不负黎民,不负社稷,想来上天应该不会对咱们太过残忍的。”虞停骁看向妹妹,“阿鸢,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