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回答:“我死那天……”
赵言卿抬眼看他。
庄清河愣了一下,纠正自己的话:“哦,安安死那天,我去医院补牙,正巧他奶奶那天也去世了。”
说完他顿了顿,疑惑了一秒,为什么要说“也”?
疑惑完接着继续道:“我在医院遇见孟书灯的时候,他一身的酒气和血腥味。”
酒气……血腥味……
赵言卿闻言,想起什么似的,脸一下就白了。是那天,他奶奶居然是在那天去世的。
“他当时就坐在医院楼下的长椅抹眼泪,因为一块墓地太贵了,他拿不出那么多钱。”
这句话当真能让赵言卿生不如死,心里那一千根针都在扎他。
庄清河想起第一次看到孟书灯时的场景。
当时他还披着安安的皮,看到孟书灯想不都不想就拒绝了那个宴会策划人同流合污的提议,当时他就觉得,这人心眼可真实。
这年头,像孟书灯这么傻的人还真不多了。
庄清河扯了扯嘴角,问:“赵言卿,你说他给你当助理的时候,手里攥着你的支票本,怎么还把自己弄得那么寒酸?”
孟书灯这人就是太有底线了,他但凡心黑一点点,也不至于用陪睡这种方式从赵言卿那弄钱。
“你也知道,我那段时间要出国,手里正好缺人。孟书灯呢,为人正直,有能力有底线,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好歹我和他奶奶是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想着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缘分。于是我就帮他料理了老人家的后事,然后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赵言卿抬头看他,现在他对庄清河的感觉也复杂起来了,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孟书灯这么维护他信任他了。
在孟书灯的至暗时刻,是庄清河帮了他。而自己居然还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庄清河的坏话,难怪孟书灯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连带着,赵言卿也对庄清河生出一丝感激,感谢他在那种时刻帮了孟书灯。
这时,庄清河乐了,得瑟道:“我去补个牙都能捡到宝,你说气不气人?”
“……”
去他妈的感激!
庄清河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神色也认真起来:“赵言卿,我是这样认为的,你和孟书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是你的上限,是你能遇到的爱人的天花板。而你是他的下限,以后等着他的就是触地反弹。”
“你烧高香遇见了他,他倒血霉认识了你。”
“从此以后,他遇到的人只会比你更好,而你遇到的人只能比他差。”
庄清河句句不谈报应,但是句句都是赵言卿的报应。
而赵言卿哑口无言,觉得他说的句句都对。
赵言卿:“他们现在关系很好?”
庄清河笑了声,说:“你说呢。”
赵言卿看着他脸上的笑,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庄清河闻言一愣,继而挑了挑眉:“嗯……喜欢啊。”
赵言卿拧眉。
庄清河用手支着脸:“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就像……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动物,一看就是在好家庭里长大的好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