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阳武县恶霸作恶,百姓民不聊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没什么油水可捞且容易性命不保的地方,他如果是节度使的门生,他怎么可能被节度使丢在这儿?
到底是生意人,陶东家的这张嘴委实能吹!
汤卓嘴角微抽,没好意思打断陶以墨的话。
——彼时他与陶以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说陶以墨说他是节度使的门生了,哪怕说他是探花出身、天子门生,他也得硬着头皮去接着。
汤卓微微一笑,笑得十分含蓄。
这种笑本来没什么意思,但这种场景下落在潘成济眼里,那就别有深意了。
微微一笑是胸有成竹,面色淡然是我静静看你出丑。
毕竟身后的人是节度使,别说只是杀他一个恶霸了,一群恶霸在他面前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
可汤卓想杀他,他便只能坐以待毙吗?
不,他绝不坐以待毙!
他不择手段打下这番家业来,为的不是让别人想杀他便杀他的!
汤卓心中发狠,向周围扈从使了个眼色。
一不做二不休,先动手为强,后动手遭殃。
待他杀了汤卓与陶以墨,便收拾金银细软去其他地方。
虽说这样让他元气大伤,可总比被人抄家灭族强。
潘成济冷笑道,“什么节度使不节度使的?我不认识!”
“我只知道,今日你们——都得死!”
剑光骤现。
潘成济拔剑,剑指汤卓。
“???”
他就知道阳武县的县丞不是那么好当的!
汤卓瞳孔微缩,手忙脚乱躲潘成济手里的长剑。
早知道潘成济动不动抽刀捅人,他就是倾家荡产去卖身也要走节度使爱妾的后门换个地方当县丞!
“冷静!潘成济,你冷静一点!”
汤卓一边跑,一边劝,“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动刀动枪的!”
潘成济道,“你不给我活路,那我就先送你去死路!”
“快拦住潘成济,保护汤县丞!”
陶以墨立刻吩咐侍从。
侍从冲上前,与潘成济的人战在一起。
院子里乱成一团。
有扈从破釜沉舟跟着潘成济去杀人,也有扈从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开什么玩笑?这是节度使的人,谁敢杀?
一个月二两银子,犯不着去拼命。
衙役们的想法与潘成济扈从的想法大差不差。
——他们一个月才一两银子的秩奉,这点秩奉买不了他们的命。
两方势力里看戏自保的人居多,院子里上演潘成济提剑带着三四个人去追杀只有三四个侍从护着的汤卓的场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要的是潘成济的死,而不是潘成济被人擒下。
陶以墨眸光微转,对着众多衙役说道,“为官为吏者,无不享一方奉养,护一地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