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虚早些年公务繁忙,杜夫人身子又弱,妹妹可以说是杜临风亲自拉扯大的,二人关系亲密,从小无话不谈。
可如今那双星眸已完全没了神采,脸上满是泪痕。
“是我错了,我错了。”
杜临风弓着腰,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在一夜间分崩离析。
纪云舒看着,心中却生不出半分同情。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落得如今的下场也怪不得别人。
“来人,把他们押下去。”
璃川爆出假币一案已有数日,城内民众终日人心惶惶,慕容樘知晓此事特下令让纪云舒不惜一切代价速速将人追回。
为此纪云舒和大理寺一干人等日夜兼程,终于在杜若虚逃走后的第三日找到了新的线索。
在璃川县城外一处山脚下,有人发现了杜若虚逃走时骑的那匹马,四周还有几点血迹,看样子他应该是在路上不小心受了伤。
“这么多血迹,看来他身上伤势不轻,应该跑不远。”
“未必。”
纪云舒蹲下身,用食指从地上抹了些许尘土放在鼻尖轻嗅了两下。
“此处脚印杂乱,看起来不止杜若虚一人,我猜或许有人接应他。”
“接应?不能吧,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谁还跟朝廷重犯扯上关系?”
属下皱着眉,并不认同纪云舒的观点。
假币案最近闹得人尽皆知,连街边跑着玩耍的三岁小儿都知道璃川出了个朝廷重犯,若非真的有什么天大的利益牵扯,没人会愿意这个时间跟杜若虚扯上关系。
“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他背后一定还有别人在暗中指使,不然仅凭一个小小璃川县令还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我们必须继续查下去。”
“少卿,七皇子来信。”
纪云舒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有人策马而来,怀中揣着一封从京城寄来的信件。
“计划有变,速速回京!”
纪云舒只打开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当即翻身上马率先朝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其余几个下属见状纷纷跟上。
待众人离开,不远处树林后缓缓走出两个黑衣人。
前者身姿挺拔,一看便于常人气质不同。
在他二人身后,还藏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斜靠在树上,小臂的伤口缓缓往外淌着血,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杜县令,他们已经走远了,现在你可以放心跟我们离开了吧?”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走到这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仅凭你的几句话就想说服我?公子未免把事情说的太简单了。”
杜若虚强撑着站起身,眼神不屑。
反正现在大理寺的人已经走远了,这两个人也不可能再把他们叫回来,主动权在他手里,怎么处理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见杜若虚翻脸不认人,黑衣人并未气恼,反倒耐心规劝道。
“杜县令的顾虑我们可以理解,只是眼下京中行动不便,只有我们能帮你逃离这里,而且你现在伤势严重,除了这只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