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莫怕,娘亲在呢。”
李曼云疼惜地轻抚了抚姜婉秋的发梢,目光在移到姜镇海身上时瞬间变得狠辣。
“当年我不顾家中阻拦与你结为夫妻是我年幼不知事,我愿意承担后果,但婉秋和思进没有错,你一个当爹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如此狠手?!”
“狠?那也要看看她做了什么!我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女儿!”
以一对二,姜镇海难免有些心虚。
但想想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他还是咬咬牙挺直腰杆怼了回去。
“听话?所以你想要的就只是一个听话吗?从小到大你何曾对我有过片刻关心?如今大了反倒又希望我听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就算养条狗也得对它好它才能听你的吧?”
姜婉秋也是气极了,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要知道她可一直以高门贵女的标准要求自己,为的就是不被人抓到错处,平白丢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
可如今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她却满口污秽之语,全然没了高门贵女该有的淡定自持。
姜镇海也知道这一点,姜婉秋说完他立马抓住机会嘲讽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平日里乖顺的样子都是装的,本质上和你娘一样就是个泼妇!如今可算是露出马脚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姜镇海迈步上前,伸出大手一把抓住姜婉秋的衣袖想强迫她从地上站起与自己对视,姜婉秋自是不肯,使尽全力与姜镇海对抗却终是徒劳。
李曼云见势不妙,慌乱之中直接抬脚踹在了姜镇海的腿窝处。
姜镇海没有防备身子虚晃了几下,姜婉秋趁机从他手中逃脱与李曼云一起逃到了大门处。
屋外的下人早就被姜镇海遣去了别处,如今院中仅剩他们一家三口,气氛愈发紧张。
“好你个泼妇!居然敢打我?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休了把你们统统赶出府去!看没了我你们还能过什么好日子!”
姜镇海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意识到以他领的那点俸禄根本不足以养活他们一家,这么些年在家里吃软饭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他不清楚,但李曼云清楚。
听姜镇远说要把自己休了,李曼云乐得直接笑出了声。
“好啊,有本事你休一个试试,但时候我把我来时带的那些嫁妆都带走,看你这院子里还能剩下些什么。”
就连前些日子姜镇海赏给第六房小妾的那个翡翠耳坠都是从她的箱柜里拿的,李曼云一早就知道,只不过不想让旁人看自己笑话所以一直忍着罢了。
从新婚时便开始忍,一忍就是近二十年。
明明是家中最小的姑娘,上次兄长来时李曼云却觉得自己更像是姐姐,眼中除了疲惫还是疲惫,没有半点正室夫人的矜贵样子。
兄长看不过去还想劝她和离,但李曼云心中清楚以姜镇海的秉性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结局,除了休妻便是丧偶。
可她不能被休。
自己成婚多年如若这个时候被姜镇海赶出家门,那丢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人的面子了,还有娘家诸位亲人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