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疾动作一顿,脸色沉了下去:“在哪里?”
“登州,对方身边还有人跟着,瞧着不是寻常人,”单达压低声音,“但属下想引蛇出洞,就没让人靠太近,等对方放松下来,应该就会露面了。”
虞无疾点了下头。
“还有件事,”单达看了眼远处打量匪寨的陆英,声音压低了些,“那天人走得那么及时,属下还是觉得和陆家有关系,您说会不会是赵家也起了一样的心思,而陆家和赵家一向亲近,就暗地里送了消息?”
“你看着查。”
虞无疾开口,事情既然交给了单达,他自然就信他。
他也看了眼陆英,随即将手里的珍珠串子提起来,眉头一皱,“不好看吗?我给她戴都不要。”
单达被问得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抽了下嘴角,“您就这么一坨往人家姑娘身上戴啊?这么沉,您有时候真是……”
不大聪明。
但后面四个字他没敢说,虞无疾仍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垂眸扫了他一眼,单达心虚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
虞无疾啧了一声,挥挥手把人撵走了,他又盯着手里的珠串看了一眼,扔回了箱子里,随即趴在上头翻找起来。
正和陆英说话的赵通判远远看见,干咳一声:“少师真是……不拘小节。”
陆英转身,就看见虞无疾的头都几乎要埋进箱子里去,一时有些语塞,好一会儿才想到合理的解释:“少师是不是找到什么重要的证据了?”
赵通判恍然,他就说虞无疾堂堂节度使,不可能这么不注重仪表。
“有少师这么一位上封,真是青州之福啊。”
两人互相吹捧几句,很默契地岔开了话题,陆英正要问一句赵老夫人的身体,掌心就是一痒,随即什么东西被塞了进来,她低头一看,是把很古朴的匕。
“没找到合心意的东西,这个给你吧,跟了我很多年了。”
虞无疾身体后仰,靠在了廊下的柱子上,含笑看着她。
陆英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趴在箱子上是在干什么,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掌心却滚烫了起来,仿佛有火在那里烧,烧得她连看虞无疾都不敢。
“既是跟随少师多年的东西,那我不能要……”
她抬手要还回去,虞无疾却不肯接。
“收着吧,给自己提个醒,别再做上次那种事了。”
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弯腰平视着他,声音放的很缓,“我不是凶你,但之前那种自己去追贼人的事,真的太危险了,再大的乱子都有舅舅托着呢,你万不可再涉险,性命最重要。”
陆英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理由可以推脱,却全都被这话堵住了。
赵通判素来有眼力见,连忙奉承道:“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少师好眼光,这匕和陆大姑娘真是绝配,大姑娘就收下吧。”
陆英看着手里的匕,试图衡量收与不收的利弊,可思绪却越来越乱,她不自觉想起这些日子生的事,想起他说的那些话。
一团乱麻。
“小陆英?怎么不说话?真的这么不喜欢?”
虞无疾低声开口,话里带着无奈和困惑,陆英回神,下意识抓紧了那把匕,却因为自己这动作怔了一下,她就这么想收下吗?
眼看着思绪又要混乱,她连忙摇了摇头,将所有念头都压了下去,随口岔开话题:“我是在想,抢地图的人,是不是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