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终于到了,累死我了,终于能睡个好——诶,娣哥,你这只有一间房,怎么睡?”
梁赞把行李放在布满了灰尘的四方桌上,正伸着懒腰,转动着胳膊肘舒活筋骨,到处打量着,突然现只有左侧有一个房间,房间里靠窗的位置有个炕,不大。
炕边一柜子,同样布满蛛丝。
而外面屋里的简陋程度,简直可以说是贼进来了,都得扔两个铜板再走的程度。
不是,他娣哥也算是个角儿,没有穷到这份儿上吧?
而且,怎么睡觉是个大问题啊。
娣哥+他,他被娣哥一脚踹到地上的概率更大。
娣哥+静之,他俩也还没到那个程度。
他+静之,他可能会被……打死的吧。
正当他一张俊脸皱皱巴巴,左右乱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静之话了。
“怎么睡,就像戏班子里那样睡呗,被褥我们自己有,这不是有椅子吗?”
她脚勾过来几块椅子一合,手往下一比,“喏,擦干净后,往墙边一摆,不就是小床一张了吗?”
梁赞有些乍舌,她适应得倒是快。
不过在别人家,也不能过分挑剔,于是他耸耸肩,自觉出去打水。
静之正四处走动观察着周围环境,二娣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很久没回来了,我家没人,所以脏了些。”
静之不甚在意,她拿起墙边的一根竹竿,抖落抖落上面的灰尘,然后拿着朝屋外走去。
他问:“你干什么去?”
静之一把将竹竿架在院子两棵树的树杈上,这才回头与他解释:
“等会梁赞打水回来擦干净,明早我们就可以晾晾被子啦,最近半个多月都在水上飘荡,被褥都一股霉味哦。”
她又指了指他的大包裹说:
“还有你的,被单上还有药渍呢,一股子中药味,明天一起给你拆下来洗洗。”
二娣看着她的眉眼柔和得不行。
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她好像……这里的女主人啊。
见他一脚跨出门框,要跟到院子外面,静之又朝他扬了扬手:
“你别出来,晚上外面风大,我去找隔壁借张纸。”
他疑惑:“借纸干什么?我有纸。”
静之撇了撇嘴,又指了指他房间往外支到院子里的窗户说:
“窗户就只有个木头框子,得糊上,不然你会着凉的,还有你的纸……不会是指你的书吧?”
二娣悻悻,没有说话。
静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篱笆外走去,边朝他说:
“你那些书,可不兴乱撕啊,我去去就回!”
二娣扶着门框,正痴痴地看着月光下那抹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突然听闻隔壁的门咯吱一声,脑子里瞬间记起隔壁住着的人,于是撇了下嘴,赶紧收回脚,哐的一声把门合上。
刚走到隔壁篱笆外的静之,听到声音回头一看。
好家伙,关得够严实。
这是病久了,还自闭上了,生人都不想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