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眼里满是期待,像是垂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温沅稳平心绪,移开眼眸,反身坐在秋千上。
她双脚点地,轻轻摇晃。
秋千咯吱咯吱作响,像在哭诉被冷落的这些年。
李珩安静地等着,等待温沅最后的审判。
“星遥死了,死了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跟你母亲一样,彻底消失了。”
这句话打破了李珩最后的幻想。
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猩红的眼珠迸出恨意:“不可能,她不会死,不会死的。她陪我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得来今天的一切,我们还没有孩子,她怎么能死!”
李珩一拳打在石柱上,力道大得几乎将石柱打穿。
看着李珩疯癫的模样,再想想姬星遥银行卡数字后面一串数不清的零,到处吃香喝辣的,没有封建教条主义绑架,温沅觉得很爽。
可这并不能抵消姬星遥三年来受的苦。
“李珩,我觉得有一件事值得庆幸,就是星遥没生下你的孩子。她走得无牵无挂,干干净净。只求她的轮回之路顺顺利利,不再遇到你这样的***。”
“星遥她爱我。”李珩目眦欲裂,孩子,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星遥爱你,所以她死了,是你害死了她。”
“不可能!!!温沅,星遥不可能会死。”
李珩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他抓住温沅的肩膀,把她从秋千上拎起来。
“放肆!”
一声怒吼响起。
身披墨色黑狐大氅的李昭立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两人。
李珩体内的怒气如同被人戳开一个小洞,瞬间泄了大半。
他松开温沅,给李昭行礼。
“皇兄。”
“李珩,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对贵妃不敬,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昭从进了后花园,眼神一直停在温沅身上。
而温沅从头到尾没看李昭一眼。
“臣弟知错。”李珩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委屈,“皇兄,星遥她……走了,不要我了。”
拥有太丰王朝军权的李珩,战场上威震四方,在皇兄面前,变成了一个委屈得只会掉泪的孩子。
李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拍李珩的肩膀,话音里隐有悲恸:“王妃已故,五弟节哀。”
李珩抬起袖子,揩去眼角的泪水:“皇兄,我觉得星遥没死,她回去了,去到一个我们都没听过的地方。”
李昭只当他悲伤得神志不清:“五弟不要胡说,王妃的尸身在此,大家都看得见。”
李珩眼中的神采褪去,如果连皇兄都不信他,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瑶华苑外,府尹和仵作都在,为何?”李昭问。
“贵妃娘娘说,是我害死了星遥。”李珩回。
“哦?贵妃何出此言?”李昭看向温沅。
温沅不情不愿地给皇帝行了个礼:“仵作已作证,星遥有中毒之相。”
“仅凭仵作一言,做不得数。”李昭说。
温沅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那么臣妾恳请皇上,彻查瑞平王府小药房。”
小药房,是瑞平王府负责煎药的地方,位置在膳房后方。
李昭神色未变:“好,府尹在此,让他去查。”
李珩听见温沅提小药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贵妃怀疑有人在求子汤里下毒?”
“不是有人,恐怕就是你李珩本人。星遥是将军之女,从小身体极好,长这么大发烧也不过寥寥数次。你让她喝求子汤她毫无怨言,哪成想,那不是求子汤,是索命汤。”
“我没有!”
“你当然否认,刚才不是也不承认星遥死于中毒。”
两个人各执己见,温沅更是话里带刺,把李珩气得胸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