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时牵着她的手往门口走,下颚线绷着,明显是生气了:“去医院几分锺的事,别在这浪费时间,等会又喊痛。”
她不说话了。
别墅在苏城的中心,周围是繁华的商业区,设施齐全,最有名的医院也隔着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医院内灯光如昼,空气中时常有消毒水的味道。
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手电筒往她喉咙中照,来回几次,準确找到了鱼刺的位置。
镊子在她眼里放大,余幼姜掌心冒汗,紧紧抓住旁边男人的衣袖。
十几秒后,镊子带着那根细长的鱼刺从嘴里出来,伴随着医生的叮嘱。
余幼姜摸了摸脖颈间,嘴角上扬:“不痛了耶。”
“以后还吃吗?”裴衍时脸色渐好,将她手圈在自己掌心,随后面无表情问道。
余幼姜嘟嘴:“拜托,我姓余,哪有不吃鱼的道理啊。”
“别扯。”
“你会做饭吗?”余幼姜从椅子上起来。
“不会。”
“也对,你那像会做饭的样子,别人伺候你还差不多。”
裴衍时牵着她离开房间,走至走廊外,开口:“我能学。”
听起来过分随意,余幼姜以为他在开玩笑,还乐嗬了几声:“那我要当你的小白鼠。”
“行。”他轻笑着,暧昧非常。
晚上,来看病的不少,走廊外很冷,但长椅上依旧有人打着吊瓶,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毛毯,棉质粗糙,在她那里却能抵挡所有的冷气。
也许只是这麽一眼。
竟让余幼姜升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同时也是陌生的。
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两个包子,头发像是几天没打理过,带着略微淩乱,眼神一刻不离的看着旁边的男人。
他们是夫妻。
一对很恩爱的夫妻。
余幼姜是这样想的。
裴衍时显然也看到了,眼底思绪複杂,捏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回去吧。”他声音极轻。
“很冷。”她回。
裴衍时:“要帮吗?”
余幼姜仰头看他,在灯光下看到了瞳孔周围泛红的痕迹。
“嗯。”
裴衍时牵着她走近,呼吸打乱节奏,像触及到一个新的领域。
中年女人像受了惊吓般擡头,余幼姜这才发现她眼里有泪。
“你们是?”她连忙调整好姿势,略有窘迫。
余幼姜微微弯下腰,柔着声音:“叔叔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