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嘟囔着,都怪爹。
像是想明白,他成了压死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又许是在怪自己当年给女儿寻个这门亲事,找了个丧门星。
丧事是在h市附近的乡下老家办的。
唐晴也去了。
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们清清白白。可不是她害死了一条人命。
灵堂前跪着柯父。
几天不见,瘦了不少。
棺木最前方立着一个年轻女人的黑白遗像。
相片里的女人头发乌黑浓密,笑得灿烂。
眼镜炯炯有神。
与唐晴那日见到的形容枯槁的女人完全不似一人。
周围的乡亲遗憾说:“唉,可惜了。这柯旺年轻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姑娘。脾气好热心肠,爽朗大方。多得是小伙子要嫁给她。唉,都是命啊。”
原来那个像干尸一样的女人也曾意气风发,朝气蓬勃。
怪不得那个柯父这么恨潘喜荷。
肯定是觉得潘喜荷晦气,害得女儿瘫痪在床。
唐晴眼睛一酸,内心五味杂陈。
柯旺,那样一个女人,也会受不了这无尽的磋磨,选择用那种决绝的方式结束生命。
猛地,她头皮一麻。
如果她将来遇到了什么不测,会有人像潘喜荷这样伺候她嘛?
即便是有,她的结局会不会也像柯旺这样……
甚至比柯旺更惨。
她的心这么野,要是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能动。该怎么活下去?
这么想想,柯旺也挺勇敢,挺坚强的。
站了一会儿,唐晴塞给村里处理丧事的婆子一千块钱。
回了市区。
这晚她失眠许久。
跟往日那种无聊地睡不着还不同。
她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事,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事。
只觉得脑子乱糟糟。
凌晨的天光照进她的娱乐房,唐晴伸出手遮住眼睛。
突然想通了。
她这一生绝不能像柯旺这样失败。
她得把一切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母亲去世而一蹶不振的这许多年,也该醒醒了。
她开门回了卧室。听见开门声醒来,刘意睡眼惺忪地说:“晴晴,要回来睡吗?”
唐晴没有说话,上床将他抱住。
她知道刘意爱她,可她不信会有谁永远爱一个人。
一旦她老了,瘫了,没有能力了,这些人迟早会像她爹一样,离开她,一去不回。
她只信自己。
唐晴搂着刘意做了一次。
一句脏话也没说,就是把头埋在他颈间。弄到自己流汗。
然后洗了个澡睡去。
刘意还以为她被柯旺的去世惊着了,什么也没问。
还甜蜜地回抱着唐晴陪她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