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我的御城仪仗,只能在狭窄的山路蜿蜒中踯躅的御城仪仗。
震惊,无措,却也肃然的颜色,在御城子弟脸上显现着。
没有办法了。
想必那些人的目标,
又怎会离了御城君上。
我早已不是孤家寡人,能放手跟他们仗剑一搏。
终究……牵挂。
两世为人,若能给他们撑起一片天空,再让他们看看这世界,我……死而无憾。
又怎么能在这荒郊夜岭,让他们给我作了陪葬。
转过千般念头,却不过一瞬的事。
来者何人,尚且不知,所求,无非我项上人首。
我深吸一口气,回首对亮剑道:“阿剑,我们分兵突围,你带着楼里的,我们三日后在野桥驿会。”楼里的,皆是好手,御城君上的招牌在这边牵制,他们未必出不去。
野桥驿,据此十里,到了那边,弯过一座山就是一片坦然的平原了。
闻言,阿剑猛然抬眼看我,薄薄的唇竟开始抖了起来。
我释然地笑笑,一派轻松地道:“那便一言为定,替我把侍人和孩子护好了。三日后见。”
翻身上马。
我抽了好久不曾用的御君剑,一道寒光射出。转手策马。
亮剑一怔,迅速地一手执了我坐骑的缰绳,脸上,却是僵的,
扯得我的汗血宝马头往一边歪,打个响鼻。
“你不走,我不走。”一如往昔的嘶哑,如今,也透出些许焦躁,些许悲壮。
我冷道:“你是君上还是我是君上?!”
阿剑拉着我的缰绳更紧了,我使劲抽,抽不动。
寸时寸金。
“放手。还不快带着人马去了,早年教你的都喂狗了么?!!”
喊杀声一点点近了,从点点渺渺,变成喊声隆隆。亮剑双目尽红,死死地抓着我坐骑的缰绳,手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我用自己的手,覆上他的手,道:“阿剑,我御守玉何时曾负过你?我向来于你说话算话。我自有回天之力,以前那么难的,都让我给回过来了,今日实是妻儿拖累,展不出拳脚,你带他们走了,我也放心许多。”
我朝他郑重地点头。
似乎松了些。
“阿剑。三日后,野桥驿。”
说完我一鞭打在马后股上,一阵前冲,亮剑被拉得一个踉跄,双目尽红。
他一咬牙,转身跨上了他枣红色的大马,
“好,我等你。”他道。
随后高声吩咐了军令。
“君父——”
一声稚嫩的童声在嘈杂的踏马、列队、喊杀声中响起。显得是那麽突兀。
不错,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