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言语了?”我冷笑。
他抬起眼,眼里却没有焦距。
我接着道:“知道本座为何喜欢这间柴房么。因为这里虽漏风,却能换的许多清明;这里虽无香怀软玉,这冷清简陋却能让本座看清许多事。”
说罢,我绕过兀自呆滞的他,推开柴房的门。
“君……君上,皇城的人过来,就算不找庄家,也能找别的法子……”
我顿了一下。
便继续往前走了。
“君上……您就……看看孩子?”
扶住了有些腐朽的木门框,我淡淡地道:“随君可能不知道罢,其实那些楼里的孩子,军里的孩子,也都是本座的孩子。”
身后的门兀自吱吱呀呀。
我顺着路,交了换班的腰牌,走出了御家大宅。
刚才那个守侧门的,好像微微跟我行了礼,繁杂的思绪中我却没有留意。
出门拐过一个偏巷,身后便默默跟了一个人。
“君上,这边……”他道。
我顺着他的指引,拐过几条巷子,进了一户人家。
进了内堂,内室,身边的人掀起一个暗格,我侧身进了去。
一片耀眼的烛光。
我眨了眨眼,才看清。
“都来了?”我拉开长桌旁主位的椅子,坐下道。
看着痴傻的两列。
叹口气,将手旁陈列好的茶水倒在手窝里,再呼糊在脸上,再掀起短褐粗衣,一点一点地将脸擦净了。
周围静静的,唉……不是坐了二十来个人么?
“怎么,你们大家都没见过人净面么……”我擦完最后一个角落,抬首对着半百只圆溜溜的眼睛,道。
“是君上……”声音虽然颤颤的,但总归有人开口了。
“果真……是……君上!!”
“君上……”
“君上……”
“得得得,你们一个个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又不是没见过君上,瞧着一副副嘴脸,害臊不害臊?”石先出言道。
“石、石哥你这话就、就说的不对了,咱……咱们见君上,那是……”
“方二,你哭够了再说,啊……瞧你结巴的。”
“老子……老子今天就不要脸了……”说罢方二大哭起来。
与其说是在哭,不如说是在嚎。
我心下一阵酸。
走到侧旁趴在长椅上的人身边,蹲下来道:
“怎么样了?伤还好吧?”
“劳君上挂心,四十大板而已,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