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钊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瞬间坐直了身子:“诶,不是,你要去哪?”
“回卫家呀。”沈妙舟答。
沈钊不可思议:“我说祖宗,你当初和那姓卫的假成亲,是为了探查大同那具焦尸是不是义父,没错吧?”
“没错啊。”
“那如今已有分晓,你还回去那狼窝作甚?你我直接去大同寻人不就成了?”
沈妙舟看他一眼,比了个捏的手势,“大同我早就去过了,眼下公主府还有十几个家将在大同呢,可是就连这么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
沈钊一噎,没好气道:“难不成,那姓卫的便有线索了?”
沈妙舟觉得理所当然:“自然,若我猜的没错,卫凛的人应该在搜查吴知府的下落。吴知府是最后一个见过爹爹的人,若是能找到他,借着这条线往下查,可比我们当无头苍蝇有用多了。”
而且看起来卫凛与杀手楼有仇,或许还可以利用这一点,与他合作。
不过后面这话她没说,毕竟事涉杀手楼,说出来怕要惹得阿兄担心。
沈钊思量片刻,眉心越拧越紧:“不成,今夜动静不小,难保那厮不会生疑,卫家不能再回去了。大不了我盯紧那姓卫的,等吴大人一露面,想个法子把他劫出来便是。”
沈妙舟不以为意:“以我的本事,自保不成问题的。”
更何况,卫凛也没那么吓人呀。
沈钊脸一沉,从怀里掏出张信笺递给她:“小姑奶奶,你先瞧瞧这个再说。”
沈妙舟有些莫名地接过信笺,对着月光展开。
“你可清楚姓卫的那厮到底是什么人?巧了,去金陵的密探和我前后脚进的城,你是假乡君,哈,他恐怕也不是真卫凛。”
沈钊随手抓起身旁的落雪,团了个雪球,在手里掂了掂,“五年前,他领命随队去淮安追捕逆匪,结果同去的缇骑都死了,唯独他命大没死,虽然重伤到只剩一口气,却刚好被陈宗玄救了下来,带回京师。啧,是不是很有意思?”
沈妙舟杏眸凝住。
五年前,淮安……她记得,杀手楼总舵就设在淮安府,而它覆灭也是在五年前,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么?
可是从金陵来的那个刘仁,似乎又与他很熟,二人相见,也并无异样,是卫凛相貌没什么变化,还是他同自己一样,易容了?
沈妙舟收起信笺,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有意思极了。那我更要回去会一会他。”
沈钊气得瞪直了眼:“?”
沈妙舟安抚道:“阿兄放心啦,我有分寸的。这段时日,便劳烦阿兄盯紧公主府外宵小的动作,成不成?”
小姑娘笑眯眯的望过来,像只摇着毛茸茸尾巴的小狐狸,看得人心里直发酥。
沈钊对她没法子,移开视线,硬梆梆道:“成吧,最多七天,若是七天内他没寻来吴叔……”
“我就和阿兄去大同!”沈妙舟痛快应下。
“……这还差不多。”沈钊轻哼。
“对了,还有一事。”沈妙舟忽然想起来,“爹爹失踪的事,你没告诉祁王舅舅罢?”
沈钊睨她一眼:“小姑奶奶信中有命,我岂敢不从?况且近来皇帝身子不好,越发忌惮王爷,明里暗里的探子去了好几波,王爷被闹得烦不胜烦,进道观闭关了。”
如此便好。
倘若祁王舅舅知晓此事,依他的脾性,必然要派人帮忙探查,拦都拦不住。他本就遭皇帝猜忌,若是走漏些风声,恐怕会有大麻烦,他不知道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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