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凛反应极快,立时伸掌格挡,与她在床榻上的数尺方圆间迅疾地拆了几招。沈妙舟心中恼火,出手便毫不客气,擒拿法中的勾腕、撞肘、锁喉一一施展出来,却又一一被他化解。
夕阳一点点沉下去,帷帐中越发昏暗,除了彼此黑亮的瞳仁,什么都是一团模糊,好像宣纸上洇开的浅墨。
帐中人影交缠,鼻息急促。
缠斗了一炷香的功夫,沈妙舟力气渐渐不支,出招迟缓起来。她一向使的是巧劲,这样硬对硬地拆挡,终究挣不过卫凛的力气。
再斗数招,眼前忽地一阵天旋地转,卫凛竟冷不防翻身而上,将她困在了身下。
“可服气了,嗯?”
沈妙舟累得气喘吁吁,可偏不肯服软,手脚酸软也要乱踢乱捶一气,“服,服你个大头鬼!放开我!死卫凛!”
卫凛用身子牢牢压制着她,吃了她无数拳脚,手臂越发收紧,将她揽在怀里,沉沉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鼻尖挨着鼻尖。
门外传来脚步的声响,有人过来掌灯,檐下升起来几盏灯笼,昏黄朦胧的光影透过重重桃花纸,隐约照进内寝,杳杳映在她的脸颊上,氤氲出软玉似的细腻柔光。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乱,带着温热的触觉交织在一起,拂在彼此脸上,恍惚间仿佛连空气也变得有些潮湿。
怀里的触感,温暖柔软,带着干净的甜香。
卫凛心头忽然生出一股说不清的燥意,见她还在挣扎,终于忍无可忍地捉住那双不安分的细嫩手腕,举起来制在她头顶,左手抓住帷帐,刺啦一声,扯下一卷软纱,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在她交错的腕间缠了几圈,系紧。
卫凛动作实在太快,直到自己双手已经被牢牢捆缚在一起,沈妙舟才意识到他干了什么好事,整个人呆了呆,身体微微一僵:“你……你做什么……”
“……别动。”
朦胧中,他指腹缓缓抚过她的脸颊,声音哑的不像话。
凌乱的床榻间,两个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处,热得汗津津的,彼此气息交缠,气氛忽而变得有些奇怪。
卫凛刚一开口,她便清晰地感知到他胸腔在微微嗡鸣,像一尾游鱼,划开水面,轻轻撞进她的心房,引得心尖颤起一圈圈涟漪,向全身悠悠荡漾开去,连绵不绝。
夜风穿过窗棂的缝隙,柔柔吹动散乱低垂的帷帐。
身上软得泛酥,心跳得越发快了,一阵阵热意潮水般上涌,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害怕,又或是别的什么,沈妙舟连忙别开脸,闷闷质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软禁我?”
卫凛拧了拧眉,哑声反问:“既缠上了我,为何又要跑?”
沈妙舟一瞬羞恼至极,杏眸睁得溜圆:“谁缠上你啦?”
“你和我拜过天地。”
“那是假的!”
“我不介意假戏真做。”
“……”沈妙舟又气又羞,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卫凛低头看着她。
方才一番缠斗得太狠,她的鬓发彻底松散开来,凌乱铺陈在鸳鸯被上,杏眼里因为羞恼泛着盈盈的水光,鼻尖沁满细细的汗珠,喘息细细。
卫凛喉结微微上下滚动,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渴痒,仿佛非要做些什么才能消解。
他忽然低下头,慢慢地,贴近她微张的唇瓣。
沈妙舟一点一点睁大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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