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棕澳岛今天去吧,明天再去灯塔。”许晟垂眼用勺子搅着粥,“毕竟远些,时间容易有变数……你是七点的飞机?万一误了机总是麻烦。在市区更方便。”
“可以啊。”高欢玥想了想,很痛快地改了主意,“那你快点吃,吃完就走。”
棕澳岛是离z市城区最近的岛,前两年通了桥,车可以直达,但高欢玥想坐船,许晟也就陪她了。
上一次来这座岛是什么时候,许晟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小学的某个暑假。
岛上有条老街,是清末抗战的旧址,现在卖各色的特产。许晟记得有一种青团一样的点心,带着淡淡的药草一样的苦味,果然也在路边找到了。
买了一堆的海螺,又去了红枫林,半下午才随便找了家岛上的牛杂店吃午饭。
到佛光寺的时候正赶上日落。
比不得外婆常去的释佛寺那样的古刹,佛光寺建成也不过二十余年,只是因为金佛居高台而面朝深海,独特的景象,才吸引了游人如织。
高欢玥拿着相机,寻找最佳的位置让许晟替她拍照,取景框里夕阳洒落释迦摩尼周身,灿烂如佛光普照。
按下快门的那个瞬间,莫名地,许晟又想起了签文上关于日相的谶语。
吃过晚饭又在海边散了会儿步,回到家已经过了十点。外公外婆早休息了,阿姨听见开门声出来看了一眼,问他要不要吃点水果。
许晟摇头上楼,洗了澡出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来。顾耀临近中午的时候发了条信息来,拍得有些糊的一张照片,也看不太出来在哪里。许晟没理他。
倒是贺延打了好几通的电话过来,自然一个也没有接到。
情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许晟把免打扰的设置关掉了,起身又回桌前写了两张卷子,关灯睡了。
头天逛了一整天,高欢玥也累了,提前给许晟发了信息,果然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也不想吃饭,还坚持要把景点逛完,两人在便利店买了两袋酸奶,打了辆车往纪念馆去。
“身份证号发我,后四位我记不住,我先把票买了。”高欢玥靠在出租车后座上打哈欠。
“我已经买了。”许晟好笑地看她,“让你困就继续睡,眼睛都睁不开。”
“谁说的!我定了的地方,是一定要去看完的……下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来电显示是贺延的号码,许晟数着时间又响了几秒才接。
“喂,贺延,怎么了?”
“小许!”贺延的声音带着一股刻意的可怜巴巴,“你终于接电话了!我昨天给你打了好几个,全部都关机!”
“不好意思啊,昨天陪朋友在外面,手机没电了,没注意……才起来,刚看见,本来想给你回,你就打过来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贺延的背景音有些吵,像是轰趴馆一类的地方,“你不会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吧。”
“怎么会呢?”许晟语气含笑,“礼物都给你备好了,晚上我一定准时到。”
“这才中午呢,你给我说什么晚上,晚上是晚上的事。现在已经聚着了,宋一杭顾耀都在,你快来!”
“现在真不行,我朋友还在呢。”许晟温和地说。
“叫上你朋友一起来呗,这有什么关系,人多才热闹。”
“不方便,算了,我晚些过来。”许晟还是拒绝,顺手去拿酸奶。
“哎哎,拿错了,这瓶才是你的。”
那头贺延正说有哪里不方便,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叽,听见高欢玥的声音,话一下被掐断了,顿了两秒,语气中带上了不可置信的兴奋:“……你怎么没说你朋友是女的?小许,你不对劲啊!”
“想多了,没有的事。”许晟轻轻截断他,温声道,“好啦,先不说了,晚上见。”
“喂,小许,喂……”
贺延又喂喂了好几声,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嘀咕了一句小气,又实在压制不住察觉到八卦的兴奋,拿着手机跑进台球室里:“各位各位,大新闻,劲爆新闻!”
“干嘛?贺议长要升官了?”
“滚滚滚,一边去,没脑子别乱接,谁和你说话了?”
贺延生日其实正儿八经叫的也没几个人,况且正经的局在晚上,现在不过是个无聊的提前预热,知道的人更少。
只是朋友带朋友,他又是个来者不拒的性子,三层楼的轰趴馆,竟然没两个房间还空着。
台球室里,因为顾耀和宋一杭都在,聚的人尤其多,同贺延搭话那个不知是谁带来的,刚才介绍了两句,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贺延也没认真听。
原本只是想借机多搭句话,没料到却被这样当众驳了面子,实在也有些难堪,又不能对贺延说什么,抓了抓脸,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其它人一时也觉得尴尬,原本哄闹的房间倒是莫名静了一瞬。宋一杭端着杯果酒靠着桌子看顾耀打球,头也没抬:“什么新闻?你激动成这样?”
“你猜猜。”贺延一脸神秘地说。
“不猜。”宋一杭冷漠道,“你憋着吧。”
“哎呀,你这人真的烦死了……我求你了,你猜吧。”
宋一杭慢吞吞喝了口酒:“有什么可猜的……你不是给许晟打电话去了吗?他什么时候来?”
说话时,他的目光从顾耀背上扫过,后者半趴在球台上,正要出杆。
“就是这个事!”贺延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小许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昨天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打通,结果人家陪女朋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