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拱手道:“当真。领主说,西麟本是与伽兰一体,若他国来犯,便是唇亡齿寒。”
崇永文点头道:“好,传孤的令,西麟愿出手相助,伽兰愿将兵权暂交领主。等战事结束后,再将兵权交还。”
批阅考卷的官员听闻觉得不妥,忍不住拱手道:“陛下,将全数兵权交给西麟,怕是不妥。若事后对方不愿交还,与伽兰而言不利,毕竟两国曾交战过……”
崇永文道:“西麟的朔羽也曾是孤的恩师,危难时曾拼死护住了孤,于情于理应当给予信任。”
文官:“臣以为,此事应当等明日上朝时与百官商议后再决定。”
另一位文官道:“可这军情来得及,一连上了三封,边关告急请求支援,刻不容缓。若等明日商议后再决定,怕是边关的将士们撑不住。”
崇永文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境,但也不过片刻,便冲着公公挥手:“传孤的令,还是将兵权全数交给……”
“陛下!”
崇永文话还未完,便听殿外有下人来报。
他示意身侧的公公开门,才将门打开,便见下人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陛下,沈帝师拿着兵权走了!”
崇永文:“走了?”
跪着的下人,将一封沈常安留下的书信高举过头顶:“沈帝师说,陛下听闻西麟愿支援,为了感激,定会将兵权全数交给西麟。但如此一来,便会让百官陷入恐慌,为此,沈帝师愿暂代将军一职,由他来执掌兵权。但军情紧急刻不容缓,沈帝师只能临时留下手书一封,即刻带兵出发,望陛下谅解。”
听闻的众官员暗松口气:“由沈帝师带兵,自是能让百官心安。”
崇永文向来报的下人道:“将手书递上来。”
次日清晨,由沈常安带领的军队已离开伽兰主城。途经一片麦田,只见那田间的麦子随风而扬,绿油油的,碰撞时发出沙沙声响。
沈常安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上,他勒住缰绳在田野边停下。
往远处看去,民舍中的烛灯刚刚吹灭,屋顶上的烟囱里炊烟徐徐升起,与清晨的白雾云层相连。
田野中有早起的农民出来查看庄稼,站直身体时正好看到带兵的沈常安,于是朝着众将士拱手行了一礼。
沈常安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再过几个月便是秋收,如今的伽兰已是物资丰盈,百姓安居乐业。
微红的朝阳缓慢升起,打在众将士的甲胄上,闪着刺目光芒。
沈常安给陛下的手书中写道:“臣已非少年,文韬武略不如当年,故而辞去帝师一职。今自愿接任将军之位,必将倾尽所学,守山河无恙,保百姓安泰。自此,祝伽兰安好,西麟常安。”
田间的麦子如海浪般挥动着,就连空气中都夹着清新。
沈常安深吸口气而后缓慢吐出,春日的清晨有些凉爽,能隐隐看到热气在唇边凝成白雾,随风飘走。
他从怀中摸出一只修好的泥塑狼,随即笑了笑,喃喃自语道:“你要找的人,我替你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