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循声望去,就瞧见一个身着深灰色布衣,头戴男士巾帻,手拿短刃的女子从床下爬了出来。
她动作磕磕碰碰,属实不太美观。
但她仍不觉然,笑呵呵的站起来,对着二人行了男子的礼仪——作辑。
“我叫苏光,浮光的光。”苏光眉眼如黛,笑的明媚,但配上脸颊的血迹灰尘就多了几分怪异。
苏光,池卿清是略有耳闻的,她是现任仵作的正头娘子。
也是从事仵作工作的,不过前世多出现在边境一带,并未多出现在京城之中。
“你官人呢?”江君熠问道。
“他过几天要跟丞相走,说是要处理什么事,现下把案件交涉给我了。”苏光把刀随意插到桌子上,随后用衣服擦了擦手,十分热切的握上池卿清:“如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位便是池姑娘了吧。”
“呵呵,对。”池卿清被她弄得措不及防,吓得连连后退,还是被江君熠扶着在没有磕到桌角。
苏光脸上带着歉意,虚扶了一下嘴上如豆般的话仍旧不减:“池姑娘你可是我们女子的榜样啊,我在边境时常听百姓议论你的破案事迹,早就想一睹芳容,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池卿清有些羞涩,但面上不显,镇定自若:“谬赞了。”
“哪有。”苏光挥挥手。
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江君熠打断:“苏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想看看刘福以及方洪的尸身。”
听闻专业之事,苏光立刻正色起来:“你们跟我来吧。”
带着他们来到隔壁屋子最内侧,苏光指了指盖着白布的尸身:“他身上伤痕不少,但多出自于野狼恶狗,所以我今日就把那些伤痕排查下来,倒是有几处出自人手,只是因为人手不够还未将证据给你们送过去。”
说着苏光掀起白布,拿起一旁的木棍指着:“腿部,胳膊,胸前都有一些刀痕,腹部腰部则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殴打。”
“因为刘福是死于野兽之口,所以我怀疑这些伤痕是在他死之前,或者说是吸入迷药之前就有的,而殴打对象和这个案子真正的凶手脱不开关系。”苏光分析道。
池卿清看着被摆放在一旁的头颅,问:“他的眼为什么会瞪那么大啊?”
“奥对。”苏光走到柜子前,拿起头颅对着二人:“这个我还没说,就是你们看他的眼睛,是那种极度不可置信,惊讶的眼神。”
“然后加上身上的伤痕”苏光顿住。
池卿清接话道:“凶手很可能是刘福熟悉的人,而且还出现在刘福死的现场。”
“不错。”苏光赞许的点头:“我方才就是用屋内现有的道具亲身实验,看看他死前看到的是哪个位置。”
“然后身上的其他伤痕我暂且判断不出是否出自同一个人,但被殴打的伤痕,我个人猜测或许因为熟知,所以给了‘开玩笑’的理由才没有被闹出来,毕竟刘福的脾气秉性” 苏光再次顿住,一切皆在不言中。
“那方洪呢?”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君熠骤然开口。
苏光指了指旁边盖着白布的尸体:“就在你们身后,方洪怎么说,和刘福的死法一样,但却不一样。”
“怎么说。”江君熠池卿清二人齐声问。
“哈,你们二人可真默契。”苏光笑着打趣。
苏光继而又道:“根据你们送来的证据,刘福是一点点被迷香影响,从而可能精神失常,加上在那个什么楼熏染上的迷香,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它能吸引动物,然后招惹到野狼什么的。”
一池春水
“但方洪不是。”苏光话锋一转:“他是强制性的被凶手弄了迷药,衣衫上,胡子上都有不大明显的粉末以及水渍。”
“所以凶手可能是想仿照刘福这个案子,但是由于什么原因败露,只能强行灌迷药,匆忙仿照这个案子进行杀人灭口。”池卿清猜测道
“对,那么有什么原因惹得凶手放弃计划,快速进行杀人。”苏光一步步引导他们。
“行凶被发现。”二人异口同声。
“但是”池卿清有些疑惑:“为什么行凶被发现他第一时间做的不是杀了目击者,而是选择灌他迷药,然后再仿照那个案子杀人,挑衅吗?”
“不无可能。”苏光思索着:“但是不知道是挑衅我们还是其他什么。”
江君熠见此提议道:“算了,我们再去刘福家一趟,看看有没有其他遗落的证据吧。”
“嗯。”池卿清跟着点头,和苏光告别后准备直接去往刘福家。
可刚出大门,池卿清的肚子发出声响,她有些尴尬:“抱歉,今日出门太急,忘了吃早膳了。”
江君熠笑着摇头:“无事,本就是因为我的事你才被牵扯进来,没吃早膳的,左右现在时日还早,我们可以先去吃点填填肚子再去刘福家中。”
池卿清本想拒绝,但是由于真的饿极了,不得不妥协:“好。”
“子尘,咱们先去酒楼吃个早膳。”江君熠叫住在马车旁边等待的子尘。
子尘应下:“好。”
随后二人上了马车,一路前行到了张记酒楼。
此刻虽是早上,但出来吃饭的百姓仍旧络绎不绝。
二人随便叫了个包间,点了几样特色小吃,汤饼,包子,炒肺。
东西不多,但足以吃饱。吃完后二人刚下楼准备离开,就见下面乌泱泱的围了一群人,里面隐约传来了“冤枉”“高抬贵手”等话语。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下楼,越过人群往里面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