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沉默良久,发来一个清晰无水印版。
阿晶这才想起来他人在香港,那些歌在他那里并没有被禁,立刻欢天喜地的列出歌单,央求他再发几首过来。他倒是很有耐心,不过
“喂喂,这后面几首是怎么回事?”
“那个歌手被禁了嘛,我也找不到,你就当行善积德啦!”
“其实我也很忙的”
“对了,你怎么称呼?”
她以为他又要自称jacky,可他这次却说:“jan,叫我jan吧。”
从此他成为她的追星小助手,jacky今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统统知道,阿晶问起来他究竟是谁,jan就说,他是jacky的一个伴唱。阿晶信以为真,肆无忌惮的跟他分享自己对jacky的欣赏和崇拜,他倒很克制,告诉她:他没那么了不起,只是个普通人。
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知怎的便聊得越来越多。
他们聊音乐和追星,又聊到各地美食,开始分享生活中的趣事,jan也会开解阿晶工作中遇到的不顺心。
打字嫌麻烦,后来又变成语音通话,阿晶渐渐不再好奇jacky每天都做什么了,她更喜欢听jan讲他每天都在做什么,遇到什么事,或者只是听他没什么重点的碎碎念,阿晶也会跟他说自己的事,jan什么都好奇,常常被阿晶逗得哈哈大笑,阿晶觉得他的笑声好像一只奇怪的大鸟,听得她也忍不住跟着笑。
有时候他也会唱歌给她听,一直唱到深夜,第二天她埋怨他:“上班困死了,都怪你”
他回道:“我想哄你睡觉的呀,谁知道你都不睡。”
后来有一次阿晶生病发烧,他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吃饭,她有气无力地回答:“不想吃,没胃口。”
“你得吃饭的,把地址给我,我订外卖给你。”
听到她的沉默,jan缓缓道:“我没恶意的。”
“发给你了。”她回答道。
从那以后,他就经常会邮递些东西给她,有时候是明星的专辑周边,更多时候则是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儿。
造型奇特的可爱布偶、设计精巧的玩具模型,创意新颖的金属徽章,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有时候快递费本身都比物品要贵,他就像是路过看到有趣的东西,就忍不住想拿去给她看看一样,换了别的姑娘大概会不屑一顾的丢掉,可阿晶偏偏很吃这一套,每每拆开这些奇怪的快递都十分开心。
她开始很想跟他见面,想看看那个笑声像奇怪的大鸟,爱碎碎念,喜欢找些奇怪的小物件给她,温柔跟她道晚安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终于等到有一天,他对她说:“jacky过一阵去你那边开演唱会,你想去吗,我可以帮你留最好的票。”
“真的!那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不会,到时候,我们可以见一面。”
阿晶一下子惊的呆住了,不是为了见到jacky,而是为了见到jan。
“你也在台上吗,我可以认出你吗?”
“我会让你认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会面让阿晶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她又是惊喜又是不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倒是他先发来消息。
“期待吗?”
“嗯”
“期待见到jacky吗?”
“期待见到你。”
阿晶回答的老实,可回答完立刻有些后悔,她不知他会怎样看待他们这场“云暧昧”,她希望自己不是唯一动心的那一个。可是线上变线下,虚无转真实,难免让人惴惴不安。
“我穿什么衣服,方便你认出我呢?”阿晶这样问道。
“你喜欢穿什么都好,我都可以认出你的。”
太糟糕了,他们的关系就这样被一条又一条简讯推入失控,那些漫长的时间里,一条条讯息如一封封情书,纠缠成一条条心心相印的枷锁,如同诅咒般渐渐将二人锁紧,直到见面的那一霎那应验。
jacky演唱会那一天,阿晶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最中间位,她在舞台深处中不断寻觅,可她找不到那个她想见的人,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jacky正在她面前对她微笑。
“曾经有个小朋友跟我讲,她认为啼笑皆非这首歌应该是首苦中作乐的歌,不该用轻松愉快的方式去表达,我非常惊讶,因为我确实曾经尝试用那样的方式去诠释,但最终都被pass掉了,我没想到还会有人有像我一样的理解,我真的很高兴。大家知道,其实像我现在的位置,已经很少有人好真诚的跟我讲听歌的感受了,我真的很感谢她,今天这首歌送给她,啼笑皆非。”
阿晶愣愣地看着台上的那个人,这才恍惚意识到,她那个特殊的朋友,正是jacky本人。
一时间,她不知是受宠若惊多些,还是尴尬慌张多些。
直到演出结束,她仍傻傻坐在原位,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大明星啊。
她呆呆地愣了许久,直到会场中的人都走光了,手机忽然“叮咚”一响,她打开一看,是那个她熟悉又陌生的人传来的消息:
“万豪酒店,1201室”
作为一个成年女人,阿晶清楚的意识到“酒店”两个字带有多么明显的暗示,她本能的想要拒绝,但一旦她逃走,她就会彻底失去jan,她舍不得了。
她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摆了一个魔盒,她很想打开那魔盒看看,却唯恐里面跳出张牙舞爪的魔鬼。
“我没恶意的”
这句话猛地跳进她的脑子,可她却拿不准该信还是不该。
她恍恍惚惚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会场门口,人流拥挤,推推搡搡,偏就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如同魔鬼派来的轿辇般催促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