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对应先前在他房里,她赌气说过的话。
无需多余的赘述,仅仅只是‘讨厌’一词,便足以让两人生出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都知道彼此指的是什么,尽管并没有世俗意义上的浪漫实质,却让温几栩心中泛起一抹隐秘的酸甜。
还好,闻堰寒还没有打算放弃她。
迟砚趴在角落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了神智,尽管此刻五脏六腑都痛得像是撕裂开来,却远不如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拥抱的场景带来的万分之一。
“温温,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
温几栩唇角的笑意霎时凝紧,两个男人都在注视着她,闻堰寒甚至没有制止的意思。
温几栩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坐针毡过。
处在两个男人修罗场的中心,如果眼刀有实质的话,或许她就早就已经被劈成了两瓣,谁也不遑多让。
温几栩咽了咽口水,扭头去看闻堰寒,眼神里透露出求救的信号,然而闻堰寒却没有打算在此刻带领她走出这处是非之地。
睇过来的眼神犹如蛰伏的凶兽,闻堰寒冷声道:“栩栩,处理好你自己的关系,再来和我谈其他。”
或许是温几栩此刻多心,她竟然觉得闻堰寒突然将’温几栩‘的称呼,改成’栩栩‘是在和迟砚暗中较劲,毕竟是迟砚先叫她温温,语气亲昵又缠绵,话题更是直逼‘爱’这样字眼。
爱和喜欢,泾渭分明的界限。
温几栩低下头,对上迟砚发红的双眼,“对不起迟砚,我是喜欢过你。”
那两个字说出口之际,环在她腰侧的手臂蓦地收紧,她能察觉到身后人的呼吸蓦然提起,温几栩抿唇,决意在此刻快刀斩乱麻:“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迟砚,我不是一个会回头的人。你那么优秀,一定可以遇到比我更好的,但绝对不会是我。”
温几栩无比笃定的话,让迟砚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最后变成了一滩死水。
“好,我知道了。”迟砚捡起自己的尊严,艰难地站了起来,挺得发直地脊背钻心似地疼,瞥向那个桀骜淡漠的男人,道:“被爱的人不该先动心,希望闻先生不要步我的后尘。”
闻堰寒垂眸,言语轻慢刻薄,“不劳你费心,先管好你自己。”
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温几栩忐忑地摸了一下闻堰寒的手心,问:“现在算是处理好了吗?”
闻堰寒觑向怀里不安分的小姑娘,刚哭过的一双眼泛着泪光,狡黠的眼珠转动着观察他,带了点讨好的邀功意味,或许迟砚有一点说得很对,她就是没有心。
他真想狠狠地收拾她一番,让她也跟着感受一下自己的妒火。
闻堰寒沉眸:“你觉得呢?”
温几栩声音渐弱:“我跟迟砚早就分手了,追你也是光明正大的……所以,你不算插足感情的第三者。”
闻堰寒扫视迟砚一眼,尽是嘲讽:“那你告诉他,我算什么。”
迟砚愣然,握着的拳慢慢收起。
闻堰寒的声色寒凉,带着命令的语气:“栩栩,告诉他。”
温几栩本以为事情说开,让迟砚放下偏执,这场对峙就算是结束了,只是她忘了,在今晚的修罗场中,闻堰寒在身份上全然不占据上风,被迟砚连番输出,以他强势霸道的个性,怎会就此轻易了结。
“我……”
“温几栩。”闻堰寒改唤她的名字,指节轻锢着她的下颚,锋利的俊颜近在咫尺,“不许说谎,我听得出来。”
像是电影进行到高潮情节,伴随着超燃的音乐声响,先前不过是按兵不动的铺垫和隐忍,闻堰寒直到此刻才正式找回了他的主场。
他掐着她下额的虎口血渍已然干涸,睨向她的眼神却比先前更加深冷,好似今晚是布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一场戏。
难怪他竟然让她一个人离开。
温几栩后知后觉地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闻堰寒太可怕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令所有人威风丧胆的存在。
论谋略、城府和心计,她又有哪一样能玩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