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夫君,就陪我玩一会儿嘛,外头春光正好,不能辜负啊。”
“你自己去吧,外头不是有着秋月陪你吗?”
“秋月又不是我的夫君,”尤清蓉不依不饶,甚至要踮着脚尖,对着顾卿安的脸颊亲了一口,“我的好夫君,书上难道没写,要和自己的夫人相敬如宾,要和夫人共度年华吗?”
书中的确有这样才子佳人的故事,顾卿安争辩不得,只能随着尤清蓉前去。
顾卿安推着秋千也是心不在焉的,手中也拿着书看,总是等到了秋千已经回弹过来,他仍然专注在自己的书中,秋千停下来了,尤清蓉柔柔的抱怨也起来了。
“夫君,这样我还怎么荡啊。”
顾卿安这才会再推一把秋千,为了没有那样的抱怨,顾卿安的手就在秋千回弹过来的地方,只需要尤清蓉的后背贴到了他的手心,他就可以用力,推出去就好。
但是看书久了,难免有控制不好力道的时候,等尤清蓉摔在了地上,哎哟了一声,顾卿安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力道太大了。他放下书,连忙去扶尤清蓉起来,但尤清蓉的脸上已经有被划破的伤口,尤清蓉的眼睛湿润,喊着夫君两个字都是委屈的。
“对不起。”顾卿安心中有愧疚,他拿出怀中的帕子要给尤清蓉擦拭,但下一瞬,尤清蓉就扑进了他的怀中,丝毫没有受了伤的委屈,反而开心地紧紧抱住顾卿安。
“没事的,夫君,我知道夫君不是故意的。”
顾卿安身子一僵,手也缓缓放下,他没有抱紧尤清蓉。
尤清蓉脸上的伤是瞒不住的,隔天顾卿安就被尤琏琛叫去书房问话。
为什么不听从清蓉的话,为什么要让她跌在地上,为什么照顾到清蓉脸上有伤口,这些指责落在了顾卿安的身上,也将顾卿安整个人都压垮。
后来他们和离,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安静亲密的时候,顾卿安甚至都没有为尤清蓉好好推过秋千。
方才那一瞬,顾卿安在后头看着尤清蓉抓住绳索开怀的样子,他的心中荡漾起许多的失落。
“清蓉,以后你若是想要荡秋千,我都会陪着你的。”顾卿安在官海浮沉久了,觉得疲累之时,偶尔也想要过一过这样有着寻常夫妻的日子。
“顾卿安,我倒是有一件想要做的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尤清蓉仰起头,看着顾卿安。
“什么事情?”
“我想回一趟陵阳城,回一趟我的家。”
听到这个愿望,顾卿安莞尔一笑,他对尤清蓉摇了摇头:“你是想要回到你的家中,重新修整尤府吧。”
“可以的,随时都可以去,等过些日子我忙完了手头上的公务,就跟皇上提出休沐,我们去陵阳城,看看曾经我们没有细看,没有用心走过的路。”
太好了,尤清蓉也开怀起来,她心中有了好多的想法,她要去将那些杂草都除去,要将那些屋子也都翻修一遍,她有钱,她的那箱子嫁妆里头,还有着些盈余,她这么多年来也有拼命地赚钱。
但是顾卿安的一句话,直接将尤清蓉的这些畅想清零,顾卿安说:“不用去做这些事情,我已经吩咐人去这样做了。你回家后,就能看到从前的尤府的样子,我按着记忆,修整过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做的事情呢,尤清蓉都不知道,她记得顾卿安这些日子总是在书房处理公务,其他的时候也都是和自己一同吃饭、就寝,她看着顾卿安,眼底里涌现出许多的感动。
顾卿安比她想象的,还要喜欢她一些。
没有仇恨,尤清蓉心里也稍微放下了些。
“顾大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尤清蓉的感动化作了温柔上前的一步,“这样会哄人的顾大人,不应该在这京城三四年,仍然没有家室啊。”
心悦顾卿安的人应该很多才对,而顾卿安却孑然一身,和尤清蓉再度重逢。
顾卿安的手揽住尤清蓉的腰身,他轻哼着笑:“的确有的,只是那些人我也并未能看上的,唯一有想要成婚,想要这辈子都不分开的人,近在眼前,我已经遇到了。”
“尤清蓉,我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你仍然只喊我顾大人吗?”
是不是应该换一种称呼呢?
尤清蓉脸颊一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顾卿安,她没推动,也只能抬着眸子,看着顾卿安炽热的眼神。
顾卿安压低了头,在尤清蓉的耳边悄声问:“夫人,愿不愿意与我成婚?”
“你的夫君他是愿意的。”
顾卿安整理好了公务,和皇上请假休沐后,与朝中的同僚一一拜别。这在朝中是一个大事记,一向勤勤恳恳的顾大人怎么会想到要休沐,过自己的日子呢,顾卿安笑着说,是因为夫人想要回故乡去,找寻从前的一些印记。
“啊,原来是为了夫人呢,我说的吧,顾大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懂得风月之事后,也懂得了体贴夫人,只是从前没有这个心思,没开窍。”
“要我说啊,还是因为我带着顾大人去了风月楼,不然如何能让顾大人开窍呢?”
“顾大人啊,你这夫人说是从前的夫人,可是我们城中的人到底还是没有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什么时候,你们要重办个婚仪呢?”
顾卿安作揖微笑:“会有的,等我和夫人从陵阳城中回来,等办了婚仪一定邀请你们。”
顾卿安道别了那些同僚,最后去找了苏怀仁。
苏怀仁自从成了刑部尚书,每日都泡在公务之中,穿梭来回于牢狱之间,脸上也没有了神情,只是冰冷的一副躯体。顾卿安自然知晓是为什么,他不多言,只与苏怀仁站在殿外,看着宫墙里头城墙挨着城墙,宫殿连着宫殿,看不到边,就像是漫漫无常的人生。